第一次见那老东西,在他靠近她时,她总能闻到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那味道说不出的熟悉,她却没印象,那会儿她还当是什么奇特的香。陆显知这么一说,她倒是记起来了,那气味里有一味名贵药材,名唤白刹莲。白刹莲生长在荒无人烟的沼泽之地,以己身之白对抗周身一切污垢,真真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它最大的功效便是能叫咒蛊近不了身。只是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拿它入药一株两株不过是浪费放进药材里也不会有太大成效,它极其稀有,制成一份药却需要大量的白刹莲,且还需得是新鲜现摘的才有用,而那东西离了土,不出三个时辰便会蔫吧,失去药效。看不出来,那老东西有点本事。看来,要杀他,还得从长计议。倒是白费了她进宫前,专门为他准备的‘宝贝’了。“松开。”
耳边,陆阙的声音压的极低,猝不及防,还带了股难言的变扭。沈南桑愕然一瞬才反应过来,她捏着他指尖了。难得,那冰凉的手指被她捏在手心里,居然也开始有了些正常的温度。沈南桑眨巴眨巴眼睛,舔了下嘴角,心头忽然起了坏心思。哪怕这男人此时此刻带着面具,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沈南桑却敢笃定,他的脸定然是红了的。“松开。”
陆阙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明显比第一遍更哑。他实在没说反话,这女人不仅不松手,反倒将他的手指握的更紧。正对面,赤燎好整以暇的坐着,摄政王府就他一人出席宫宴,坐在那木桌前不知道多自在肆意。那双眼睛明面上是在瞧那宫殿中央舞扇起舞的莺莺燕燕,那陆阙跟他相识数十载,还能不知道他?“陆显知,你自己把手伸过来的。”
沈南桑挪动这小屁股,紧紧贴着他,笑弯了眉眼儿。陆阙:“……”沈南桑全然不在意陆阙的白眼,仰着头,眼底明晃晃的写着笑意。“陆显知,你手指挺长哎,我一只手握住,还多出这么长一截!”
她语气天真,又是凑到他耳边的轻声细语。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陆阙别扭的轻咳了一声,放在的沉稳不再,眼神也在躲。弃秋荧就坐在他们下方一些,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过来的,落在沈南桑背脊上,跟要将她心口掏出个洞来似的。“啧啧啧。”
她不回头,却啧啧称奇。“陆显知,你以前到底有多招人喜欢啊?”
“什么?”
陆阙皱眉,话问出口便瞧见了沈南桑身后,弃秋荧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暗了神色。虽只是一瞬之间又恢复如常,沈南桑却将他眼底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托腮的小手往下挪了挪,她故作为难的叹息:“陆显知,你说要是她知道如今的你还是超级好看,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继续粘着你,后悔在那之后那样对你啊。”
之前沈南桑还觉着,弃秋荧的百般针对只是因为迁怒,如今开来,这女人明显是还喜欢她男人的吧。这是把她当敌人了啊?陆阙没搭理她,她也不固执,自顾自的努嘴。“我觉得吧,她应该是拉不下面子,所以才做出一副厌恶你的样子来。”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陆阙抿着唇,坐直身子,动作间,眸底不可抑制的漏出了厌恶的神色。不是一星半点,是厌恶至极。沈南桑没瞧见,眼底笑意扩散,握着陆阙食指的小手故意捏了捏。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陆显知怎么办,我忽然觉得我好幸运啊,在遇见我之前,你被那么多人惦记,却始终没被其他人抢走,到最后,你是我的哎。”
陆阙眯眼看她,眸底意味不明。沈南桑忽然忆起陆霄霄,又摆摆手:“先前那位姐姐……不算?”
最后两个字脱口,她忽然愣神。脑子里不自觉就回想起了宫宴开始前,洛清年与陆阙的那番谈话。金屋藏娇……吗?以前,沈南桑并不在意这些,可似乎也没过去多久,她忽然有点在意。她不太懂这是什么心理,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她是在与别人分享什么……而她,一反常态的不太想把这男人交出去。她有点,想独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