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的时候,她无比满足。嘴里塞的满满的,她手里还拿了一个,殷切的往陆阙嘴边送。陆阙不解的看着她。沈南桑慌忙咽下嘴里的,有些焦急:“你吃一个,我今天早上吃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陆阙接过她手里的落英酥,咬了一口,面上没什么变化:“想到我什么?”
“自然是想你也吃一吃啊。”
沈南桑抓起一个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跟只小仓鼠一样:“这么好吃的东西,若只有我吃到,那多可惜呀。”
“有什么……”“阿显哥哥!阿显哥哥!阿显哥哥!”
陆阙话到嘴边,被一阵急促慌乱的女声打断。姜宁慌慌张张从门外跑进来,眼角挂着泪,亮色的衣服上一块一块,到处都是血迹。誉堂原本躲在门外边偷听,转头就见这幅场景,还没来得及说话,手臂便被死死拽住。姜宁崩溃大哭,脸上的妆都哭花了:“阿显哥哥!求你放过阿堇!求你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压根没看清自己抓着的人是谁,张口便唤阿显哥哥。誉堂忍不住皱眉,手臂被抓的生疼:“姜小姐你别急,慢慢说,阿堇出什么事儿了?”
“慢,慢不了。”
她惊慌的站在原地,整个身子都在抖。“我刚刚,刚刚出门,想,想去找阿堇,然后,然后就看见你们府上的人拖着阿堇,她,她浑身都是血。是不是阿堇做错什么事儿惹你们不开心了?我,我替她道歉好不好,你们放过她,你们别伤害她。”
“什么意思?”
誉堂皱眉回头,正巧与过来的陆阙对上视线。陆阙脸上尽是阴鸷:“四海呢?”
誉堂俨然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不知道啊,进来的时候没瞧见他。”
陆阙的脸立时更黑,甩着衣袖正要出去,姜宁忽然转身,牢牢抓着他的衣摆,哭的几乎要昏厥。“阿显哥哥,宁儿求你了,你放过阿堇好不好?她,她不是坏人,她真的不是坏人的,她自幼与我一起长大,我知道她的,她只是……”“殿下。”
三伏喘着粗气跑进来,看见姜宁时,眼底明显一愣。陆阙沉着脸,眸底已有愠色:“阿堇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只叫你们将人带进来?”
“啊?是只带回来啊。”
三伏摸着脑袋,不懂自家殿下怎么动了怒。姜宁却哭的更厉害:“你说谎!”
她指着三伏,气都喘不匀:“你们分明伤了阿堇,她浑身都是伤,我看见了!我身上的血迹就是她的!”
三伏身子一僵,明白了:“不是,殿下,姜小姐她误会了,我们没干什么,咱们手下的人找到阿堇姑娘的时候,她就已经成那样了,一身血还昏迷不醒。”
陆阙尽量与姜宁保持着距离,面色不大好看:“人在哪?”
三伏缩着脖子,咽了口口水:“被,被四海带到姜小姐住的院子里了……”“带路。”
沈南桑站在一边听几人说了半天,好歹是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姜宁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我,我带路。”
她几乎走不稳。誉堂看的无奈,上前搀住她:“还是我来吧。”
这一晚上,委实不太平。沈南桑不紧不慢的跟着几人走到姜宁小住的院子里。昏黄诡谲的烛火下,四海站在屋内,阿堇被他安置在床榻之间,呼吸微弱得宛若游丝。姜宁只看了一眼,那豆大的眼泪便又憋不住,吧嗒吧嗒的往外落。“阿堇!阿堇,你醒醒,你看看我!若是你没了,我也不活了。”
“啧,好聒噪。”
沈南桑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走上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躺在床榻间,呼吸都吃力的阿堇。看得出来,她的确伤的挺重。誉堂和陆阙站在一起,察觉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头就见陆阙正看着他。那意思,他读懂了。“行吧,我去瞧瞧。”
“不用瞧了,她中毒了。”
沈南桑言简意赅,一路都没出声的她,在这会儿极其淡然的吐出了两个字。姜宁身子立时抖动的厉害。“中,中毒,那她会不会死啊?”
“废话。”
沈南桑差点被她这问题逗笑:“你中毒你会不会死?”
“不,不是……那,那她……呜呜呜,阿堇,你别死。”
姜宁一听阿堇会死,心都碎了。要死要活的趴在她身上,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沈南桑嫌弃的白了她一眼,末了,又挑眉去看陆阙:“你要不要救啊?”
“救?阿堇还能救?”
姜宁愕然一瞬,抱着阿堇的手一转,又要去抓沈南桑。沈南桑皱着眉躲开,深吸了口气,压住想一脚踢开她的冲动,没好气的翻白眼儿。“你是哭脸把脑子给哭出来了吗?中毒了,把毒解了不就好了,至于像你这样鬼哭狼嚎的吗?耳朵都被你吵坏了。”
姜宁难得没顶嘴,好声好气的问:“那,那你能救救阿堇吗?”
她无限卑微,好似只要沈南桑能点头救人,要她干什么都愿意。不过,沈南桑不吃她这套。“问你呀?”
她笑眯眯的看着陆阙:“陆显知,我不听她的,我只听你的,你要我救,那我就救。”
“阿,阿显哥哥,求求你,求求你,让沈南桑救救阿堇吧。”
姜宁眼泪都要哭干了。她没法想象失去阿堇的日子,她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