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想要忘记的人,是指席城还是指叶景辰?”
傅恒熙突然的问话,让安云馨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声音话,竟然不觉不知说了出来。“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不会和席城说的。”
“但是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人,是他们两人中的谁?”
“这是我的事情,你为什么非得要知道?”
见安云馨言辞闪烁,故意有些躲避他,傅衡熙就知道她心里面装着的那个人是谁了。他微微地笑道:“这是我作为心理医生治疗的关键,要是不能完全知晓你心里面藏着的那些情愫,又怎么可能确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医治你呢?”
傅衡熙这样说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安云馨竟然无言以对。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你认为是谁就是谁吧,我现在不想去在意那么多,也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事了。”
“要是真的可以不去想,你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纠结了。”
傅衡熙一语中的。“好啦,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现在咱们用一点特别的方式,来度过这段比较辛苦难熬的戒毒期。”
“什么特别的方式?”
安云馨动了动身子,她已经感觉骨头里在发痒难耐了,她知道这又是即将犯毒瘾的征兆。“最初戒毒阶段,因为你的身体里始终得不到毒品的供给,所以产生的反应会很强烈。”
“这种感觉会伴随着你对身体极高的注意力,向你发出一浪强过一浪的讯号,目的就是让你挺不住了向其屈服妥协。”
“不!我不要这样!”
安云馨很害怕,她真的不想再去经历那样的感受了。当初在叶景辰身边时,他为了控制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使用毒品。那种犯了毒瘾很想拒绝又无法拒绝的颓废迷茫与痛苦感,像是恶魔一样一口一口地吞噬着安云馨的灵魂。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种无奈之下的屈从,好像两个灵魂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地对峙着,一个大声的喊叫着让她保持理智,而另一个却呼啸嚎叫着把她拉进地狱之中。“傅衡熙,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治疗,我都会配合你的!”
“只要你能把我给医治好,让我彻底摆脱毒瘾的控制,怎么样随你都好!”
安云馨很迫切,情绪也有些急躁,她知道那种感觉马上就要侵袭而来了,得赶快抑制才行。“把这个喝了吧。”
傅衡熙给安云馨一杯宁神静气的茶,还有一份点心。“这是我用制作这种茶的余料做的点心,之所以刚才没有给席城看到,是因为担心他觉得做得太丑了不放心让你吃。”
安云馨被逗笑了,“说实话,这个东西做得确实挺丑的。但是我觉得,吃一吃也没什么关系吧?你知道我是信得着你的。”
“有你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傅衡熙喂给你安云馨吃。点心不是很大,有着茶叶独有的墨绿色,闻起来也是浓浓的茶清香。因为是医生与被治疗者的关系,安云馨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什么,吃下了傅衡熙做的点心。喝着他沏的茶,茶香似乎在身体里顺着血液蔓延,让人感到沁人心脾。“限制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茶的清香。”
身体上的奇妙感受,让安云馨很相信傅衡熙照着他的话做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去感受那种变化,好像整个人都漂浮在空气中一样。原本失重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妙,可是在茶香的熏陶下,安云馨觉得自己正飘在茶园之中。“你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茶清香,其余那些对你有所干扰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淡薄了。”
傅衡熙用心理疏导与催眠的方式,为安云馨缓解身体上的痛苦与不适。因为她非常相信傅衡熙的水平,再加上身体感受变得舒适了许多,人也就跟着放松了。精神情绪一放松,才刚睡醒不久的安云馨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傅衡熙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眸里波动着一股无法信任的情绪。修长的手指犹豫着、最终轻轻触碰在安云馨的额头和脸上,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让你吃这么多的苦,是那些伤害了你的人不对。”
“但是请你相信,但凡是伤害过你的人,一定不会得到好下场的,任谁都是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傅衡熙真的想为安云馨做一次彻彻底底的催眠,让她忘记所有的一切。但是傅衡熙心里也清楚,那样做的最终结果一定会招来安云馨的痛恨。“在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不透风的墙,记忆也是一样的。”
所谓的失忆,只是时间长短不一的空白期而已,最后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完全苏醒的。“既然你是那么的深爱着席城,就让我帮你完成这个愿望吧。”
“让他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负担起应该负担的责任,否则的话……”傅衡熙清楚他此刻心里面躁动着怎样一种情绪,他是在为安云馨的遭遇鸣不平。在傅衡熙的催眠治疗下,安云馨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下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醒来,她也确实睡了一个非常舒服到自然醒的长觉。但是比安云馨还要提前醒来的席城却不高兴了,他把傅衡熙给叫到了外面单独谈话。“傅衡熙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傅衡熙装傻反问。“你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
席城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为什么她才刚醒来你就做催眠?你这是怕她晚上睡着了不会再作闹是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
傅衡熙微笑着拉开席城的手。“你也知道她晚上作闹得厉害,就算是睡着了也不是完全放松睡的。”
“我这样做只是希望云馨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神经,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放松而已嘛。”
“恐怕你真正想要做的,不仅仅只是让她睡一觉这么简单吧?”
席城说这话时,他的眸子里透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