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巨响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声音带着回音传入耳帘,阴森恐怖。傅晨曦吓得浑身抖了抖,她的背后抵着大门,双脚不自觉的弯曲,然后蹲下身抱膝看着地面。口中不断的念着席城的名字,也许是过于害怕的缘故,最后突然奔溃大哭。她所在的位置是家族的禁地,它位于古堡的最北边,隔壁就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屋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一张干净的床、一套单薄的被褥、一个紧闭的小铁窗。如同监狱一般的房子,阴冷得让傅晨曦后背泛凉。她曾经听说过关于这个房屋的传说,在整个家族的历史中,有一对男女曾死在这里。每次想到这一点,傅晨曦都会觉得此地无比的阴森和恐怖。那斑驳的墙壁,散发着浓烈的铁锈气味,参杂着木头经年久泡过后才会有的味道,它们在这个无比阴暗的角落里来回飘逸着,好几次都让傅晨曦忍不住作呕。傅家有很多年的历史,这座古堡建于很多年前。傅晨曦也不清楚那是多久之前,只记得后来听傅衡熙说,在这个古堡里,有一个专门关压傅家反叛子弟的房间,只要是违背家族条例和制度的人都要被关进这里,直到认错悔改为止,才能将其放出去。这个房子五年前曾经关过一个女人,傅晨曦已经记不清该如何称呼她了,也记不清她究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被关入这里的。只是依稀记得,她在这里自杀身亡的那一天,傅家的保镖将她从这里抬出去后,傅晨曦清楚的看见了女人脖子上留下很深的勒痕,以及女人死不瞑目时睁开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后来那段时间,傅晨曦每晚都是噩梦连连,甚至好几次都梦见那个死去的女人,以及自己走进这个房间里来,然而每一次都是尖叫着醒来,然后吓得浑身是汗。夜已深了,傅晨曦迈着轻缓的步伐躺倒床上去,她辗转反侧,久久都无法入眠。天花板那盏暖色的吊灯洒下微弱的光线,她翻身的时候听到耳边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于是她吓得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扫视着整个空旷的房间,但却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声音。砰、砰、砰。剧烈的响声从左边的墙面传来,她这次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站在灯光下看着那扇墙壁,撞击声还在持续,甚至越来越激烈。据傅晨曦所知,隔壁的那间房一直都是储物室,没有人住在那里,为什么大半夜会传出这样强烈的撞击声。她慢慢地凑过去,然后将耳朵靠在墙边,认真的倾听隔壁的声音。除了物体碰撞墙面发出的声音之外,傅晨曦还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于是她赶紧从墙边离开,躺回床上后心里还带着恐慌。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属于傅晨曦自己的不眠之夜,只有恐慌和惊吓的夜晚,深刻到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牢牢铭记于心,如同那些梦境一般。伦敦的郊外,诺大的庄园内,景观萧条。由于庄园没有高山遮挡,呼啸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窗外有呜呼的声音在响起。席城记不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桌面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十点。他扭转了一下微疼的脖子,下意识的将手放到旁边,突然的落空感让他难以适应。席城忘记傅晨曦还在傅家的古堡里了。他在暖气很足的屋子里来回走动,最后来到傅君颜的房间里。打开洗手间的灯,光亮刚好,既能让他清楚的看见傅君颜,又不至于会将她弄醒。她睡得很沉,将手放在被子上面。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下轻轻地抖动着,漂亮的面颊微微鼓起,样子十分可爱。席城蹲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面,然后把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发上,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唇角就不自觉的开始往上扬起,露出了好看的微笑。傅君颜和傅晨曦长得很像,他越看就越想傅晨曦,不知道她在傅家怎么样了?傅家人有没有刁难她?接下来该怎么才能将她带出那个古堡呢?很多的疑问瞬间钻进席城的脑子里,让他觉得分外的难受。他轻轻地在傅君颜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后就关灯离开了她的房间。他拿起手机走到客厅,刚打开屏幕就看到了傅衡熙三个小时前发来的短息。他告诉席城,傅晨曦被傅家人囚禁了,地点是在傅家的禁地里,并告诉他傅晨曦曾看到里面死过人,所以她一直对那个地方心存余悸,让他赶紧去和傅家人协商一下,将傅晨曦放出来。他将手中的手机紧紧地捏在掌心里,手背的青色血管凸起,在微亮的台灯下格外的显眼。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站起身将旁边的椅子狠狠地一踹,椅子连翻了几个滚,最后才稳稳的停了下来。他从傅衡熙那里拿来傅家元老的电话,拨通之后席城直接跟他提出放人,但白胡子元老去依旧不依不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后退一步。“她毕竟是你们傅家的人,你们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
席城对着电话低吼。白胡子元老从容的说:“你既然都说她是我们傅家的人了,那我们怎么处置她是我们的问题。这好像与席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她是我爱人,怎么跟我就没关系了?”
席城低吼的分贝稍有提高。白胡子元老突然笑出声来:“席先生,我们傅家可从来都没有认可过你这个女婿,她怎么就变成你爱人了呢?你们这样是在给我们傅家的脸上抹黑!”
“我现在是很友好的跟你在协商!”
席城怒吼道:“你别把我惹急了!”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
白胡子元老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刻挂了电话。元老的话测底的激怒了席城,他完全不了解席城的个性,也许在他看来,席城的话只是因为正在气头上说说而已。但是席城从来都不是个这样的人,他是个只要说了就会做的人,无论用任何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