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这考虑防御工事,结果陆婉清却是在看风景。 被陆婉清一提醒,孔捷这才注意到,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河面波光粼粼,夕阳西下,倒映出河边的风景。 岁月静好啊。 孔捷忽然想起自己认字时,学到的一个词。 “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坐着。”
陆婉清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发现这的?”
孔捷随口问道。 陆婉清道:“有一次没事做,我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了。”
“那你运气挺不错啊,瞎溜达还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地方。”
孔捷道。 陆婉清道:“也算是运气好,这地方除了你,还没有其他人来过。”
“那我也谢谢你?”
孔捷一愣,旋即又道。 陆婉清轻笑道;“不,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为我出头过。”
陆婉清认真道:“所以我得好好谢谢你才行。”
“为什么这样说?”
孔捷好奇道。 陆婉清道:“从小到大,家里给我就让我做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直到上了大学,他们又想让我学法律。”
顿了顿,陆婉清担心孔捷听不懂,又道:“就像是古代的状师,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孔捷点头道;“你没有去?”
“没有。”
陆婉清摇头道:“他们让我从出国留学,去进修法律专业,但我没有听他们的话。”
结合陆婉清现在的身份,孔捷已经猜出一二,试探性的问道:“你去学医了?”
“没错,就是学医。”
陆婉清点点头,以前他们让我干嘛,我就会老老实实听话,就感觉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 我不想在按照他们设定的人生去生活,所以我就产生了逆反心理,嗯…就像是以前人们常说的不屑子。”
说到这,陆婉清自嘲的笑了笑,道:“不过我应该是不屑女。”
“学医怎么了?”
孔捷道:“学医治病救人有什么问题。”
“他们不这样认为,只是想操纵我的人生而已。”
陆婉清低声道。 孔捷笑道:“小陆…” “你叫我什么?”
陆婉清看向孔捷道:“你之前说的就忘记了?”
“啊?”
孔捷拍拍脑袋道:“瞧这一转脸就忘记了,婉清。”
“嗯。”
陆婉清应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孔捷道:“我想说,在这没有会让你去学什么狗屁法律,你可以在这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
陆婉清低头道。 “那你家里人呢?”
孔捷又问道。 陆婉清道;“他们知道后,自然很生气,但那时候我都毕业了,他们根本找不到我的踪迹。”
“……”孔捷沉默一会,道:“那你就没想过回去? “回去?”
陆婉清自嘲道:“回去干嘛,回家之后,他们指不定怎么说我,而且我一旦回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顿了顿,陆婉清又道:“而且我家里本来帮我安排了婚事,本来他们是想等我毕业,就让我结婚来着。 可惜,他们没等到我,我提前一天做了飞机,避开他们,真要回去,恐怕就要拉我去入洞房了。”
“谁说的,我跟着你一起回去,谁敢扣下你,老子就从他们手里吧你抢出来!”
孔捷十分霸气道。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想着搞这一套呢,别说你了,就算是我去了也不会答应。”
说完,孔捷心里补充了一句,老子看上女人,还想安排给别人,如果她自愿也就算了,想绑着去? 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闻言,孔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丁伟的言多必失,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你怎么不说了?”
陆婉清好奇道。 “啊?”
孔捷一愣,问道:“说什么?”
“比如继续劝我回家,跟家里好好聊一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情?”陆婉清仿佛很熟悉这流程,轻描淡写道。 “我也没经历过这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孔捷边想,边道:“不过我明白一件事,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对一件事了解不深,我还是听着就行了。”
孔捷倒是坦然。 “你真有意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陆婉清轻笑道:“以前那些人知道,都是劝我和家里人和解。 毕竟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在外面,虽然我知道,他们的确是为我好,但我就是不想去听这些话。”
孔捷暗道一声,还好没有乱说,如果乱说话,恐怕真会适得其反。 随后,孔捷心里又补充了一句:“这话我也是听老丁说的,否则我肯定也想劝一劝。”
“谢谢你。”
陆婉清又道。 “啊?”
孔捷又道:“又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带我出来,带我骑马,愿意听我说这些。”
陆婉清道。 “你要是想说,以后就天天对我说,从早到晚我也不介意。”
孔捷随口胡诌道。 “从早到晚这成什么了,天天听我念经你不烦啊。”
陆婉清笑道。 “你要是真能一辈子这样,倒也可啊。”
孔捷话一出,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只能随便乱说? 陆婉清也有些诧异,也没想到孔捷能崩出这句话。 “那什么,既然有事情,躲避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孔捷反应极快道。 “我也不是没想过。”
陆婉清道:“但…” “放心,这事我会放在心上,帮你一个办法。”
孔捷拍着胸口保证。 办法,自然不是靠孔捷。 看陆婉清为难的样子,孔捷就知道事情有些难办了。 有困难,找丁伟。 这孔捷今年来的经验,他准备回去之后,找丁伟,找李云龙问问他们有没有啥想法。 三个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要好。 “那就辛苦你了。”
陆婉清笑道:“你要是真能成,我就带你请你吃饭,请你吃我亲手做的菜。 除了我家里人,还没有其他人吃过呢。”
“好!”
孔捷笑道:“咱们一言为定,可不能反悔啊。”
“当然不会,咱们君子一言。”
陆婉清伸出巴掌,目光看向孔捷道。 “那什么快…”孔捷了一会,拍了陆婉清巴掌,道:“快马一鞭!”
双掌相击,约定达成。 陆婉清看了看太阳,急声道:“坏了,天都黑了!”
孔捷这也意识到,两人在外面呆太久了,竟然忘记了回去的时间,本以为外面溜达一圈就行了,谁知道会听陆婉清说这些话。 “飞燕,快来!”
孔捷大喊一声,急忙起身。 陆婉清也急忙想起来,平时她都是在日落前回去,现在太阳都下山了,野战医院的人肯定会担心。 但情急之下,陆婉清一下没站稳,低呼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孔捷身上。 孔捷只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随后就感觉有人扑在自己怀中。 低头一看,发现陆婉清正红着脸。 “放开我。”
陆婉清低呼一声。 “啊,哦!”
孔捷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会正搂着陆婉清的细腰,另一手握住了陆婉清的手腕。 被陆婉清这么一说,孔捷急忙道:“我刚才是怕你摔着…” “我知道,这事你别到处说!”
陆婉清道。 孔捷点点头,心中暗道:“我也得敢啊,旅长知道肯定会处罚我,我闲的没事到处说?”
“咱快上马吧。”
孔捷含糊道。 “嗯!”
陆婉清轻轻点头,不再说起这事。 两人翻身上马,急忙赶往野战医院。 回到医院,孔捷这才发现,原来丁伟、李云龙两人已经走了。 “院长,他们咋走了?”
孔捷问道。 “你一直没回来,他们可不走吗?”
院长头也不抬。 “……”虽然这话很正常,但孔捷怎么感觉就是听着不对味。 两人急匆匆回来,野战医院也没人找他们,一问院长才知道。 丁伟提前打过招呼了,说陆婉清被孔捷带出去散心了,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果然够兄弟,这都想到了。 孔捷暗道,早知道这样,就在外面多呆一会了。 “那个…院长,人已经给你带回来了,我就走了?”
孔捷道。 院长道:“你往哪里走,天都这么黑了,你骑马赶路不方便,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就留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在回去。”
“啊?”孔捷一愣。 陆婉清跟着道:“老孔,院长说的有道理,不如你今天就在这过一夜吧。”
“院长,咱这还有空的病房吗?”
陆婉清看向院长问道。 “正好还有一间,不然我也不会留他过夜了。”
院长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多打扰了。”
孔捷也不再推辞,干脆同意在这留下。 留在这又能一起吃一顿晚饭,和一顿早饭,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饭菜不咋地,但是有陆婉清在身边啊。 “走吧,咱就别打扰院长工作了。”
陆婉清轻声道,拉了拉孔捷,带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 丁伟、李云龙也回到了根据地中。 不过,听到丁伟什么引蛇出洞后,李云龙的心就像是被猫挠一样,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丁伟,一定要弄清这计划。 丁伟也懒得去管他,爱怎么样怎么样,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便溜回了自己屋。 有秋蝉在这,谅这个李云龙也不敢怎么样。 他脸皮就算是再后,也不可能一夜就蹲在丁伟房间门口偷听里面在干嘛。 “老丁,你们咋了?”
秋蝉见丁伟的模样,笑道。 丁伟无奈道:“老李,这小子听我想打鬼子,就一直缠着我,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愿意说,他就要跟来。”
“老丁,你出去的时候,猜我们发现什么了?”
秋蝉神秘兮兮道。 “发现啥了?”
丁伟问道。 秋蝉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丁伟不解:“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堆残破的肩章。”
看到这些东西,丁伟眼前一亮,急忙拿起一个看起来,虽然肩章损毁,但他仍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大将的肩章。 “这是?”
丁伟看向秋蝉问道。 “没错,这就是山姆那片地方找到的东西。”
秋蝉闷声道:“鬼子撤兵后,我就派人摸了上去,找到了山姆进攻的那个地点。 废了很大的劲,这才找到了残留的碎片,鬼子打扫的确实干净,但因为他们走的仓库,所以也留下了不少东西。”
“这些就是我们找到的有价值的线索。”
秋蝉指了指那些残破的肩章。 “这些确实都是鬼子的肩章。”
丁伟点点头。 他宰了不知道多少鬼子,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基本上一摸他就知道。 “你怎么看?”
秋蝉问道。 丁伟想了一会,道:“东西是真的,事情是假的,我可不相信,鬼子真的大将被杀,他们还能忍气吞声。”
以鬼子眦睚必报的性子,损失严重点,都会计划着报复,或者是发疯。 可现在来看,第一军的鬼子能忍气吞声的撤退,本身就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顿了顿,丁伟又道:“就算他们想忍气吞声,鬼子大本营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鬼子电台怎么样?”
丁伟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
秋蝉摇摇头道:“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日常的联络外,基本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一句话,更加证明了丁伟的猜想,这事十有八九就是鬼子下的套了。 一个大将死亡,就算咽下这口气了,但没有任何军事的调动,也绝对不可能,再忍就成缩头乌龟了。 “那这些东西是不是就没用了?”
秋蝉道:“我还以为能有点作用,所以就拿来给你看看。”
说着,秋蝉便想将这些垃圾给丢了。 “别啊,丢什么,谁说这些东西没用了。”
丁伟信心满满道。 秋蝉道:“啥用?”
“给旅长!”
丁伟闷声道:“咱不是说了,宰了一个鬼子大将,现在这就是证据,这屎盆子不管真假,都已经扣在了鬼子头上!”
闻言,秋蝉眼前一亮,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我还让人拍照了!”
秋蝉激动道:“这些战场照片,都可以留做证据。”
虽然已经见报,也有情报消息作为加持,甚至也将击毙这些军官的坐标给漏了出去。 相信的人逐渐增多。 原因很简单,在日战区的人,他们都被限制出门,根本不让你去那片溜达。 人人都认为,这是鬼子变相承认了。 但还是有人怀疑这事情的真伪,因为确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一个坐标无法证明什么。 现在这些肩章,还有谁会怀疑? 之前登报的时候,大本营的鬼子军官,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死了一个大将,什么时候死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些鬼子不愿意承认,就说没有尸体存在,这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甚至还出奇的发了一封通电,痛斥了这件事,说什么八路军谎称军功,如何如何。 双方因为这事也在舆论上展开了唇枪舌战。 现在有了这堆肩章,大可以去说这就是你们将军的遗物,不信就放开,让记者去目的地检查。 这一下,无疑是对鬼子捅出一刀,无论鬼子同意与否,他们都得认下这件事。 八路在国际上名誉极好,又因为有之前积累的硕硕战功,俘获了不知道多少鬼子军官。 他们难道吃饱了没事做,弄出一个虚假的消息,做这种自毁名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