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若见李茂阳头铁地沉默着一言不发，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在李茂阳的情感这件事上她也没法儿再说什么了。　　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李茂阳的沉默，表示他已经决心一条道走到黑了。　　那也只能让他碰得头破血流自己醒悟自己回头了。　　她今天来见李茂阳，自然也不是只为了这件事，和李茂阳谈了一下他给约翰•特拉沃尔塔那个外国佬治疗的情况，提醒他要注意外面的风声，然后说她过去的一个同事对李茂阳很好奇，问李茂阳想不想见她那个同事一面。　　“我这个过去的同事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协会的一个副职，除了给相关部门提个建议，给中医药从业人员发个号召，也没啥实权，你想见就见一下，不想见也没啥。”

黄雅若道。　　李茂阳听了有些好奇，国家中医药管理协会，听这名字应该是中医药的直管部门啊，他过去也一直认为是这个部门负责管理中医药方面的事，怎么能没有实权呢？　　“中医药的相关制度由卫生部门出，中医大学教育由教育部门负责……”　　黄雅若这么简单说了一下，也没深给李茂阳说什么，不过也让李茂阳感受到了这上面体系的复杂。　　“对我好奇？好奇什么？”

李茂阳无语道。　　“你这么年轻就学到了一身神奇的医术，还敢收人家那么高的天价诊疗费，你说好奇什么？”

黄雅若好笑又好气地道。　　李茂阳沉吟一下，他这次来京，是非必要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尽可能低调地薅到约翰•特拉沃尔塔这笔洋毛完事儿。　　但黄雅若的面子不能不给，见见就见见吧，想来一个没有实权单位里的一个副职，也不大可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黄雅若见李茂阳同意了，就给她那个过去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然后这个人很快就赶到了，和低着头红着脸返回来的阿丽娅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寒暄一番落座，这个名叫张天顺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仔细打量一番李茂阳笑道：“小李你这副相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大富大贵之相啊。”

“张叔过奖了，咱不过就是刨一爪子吃一口的一个乡下小大夫，哪来的大富大贵。”

李茂阳平淡地笑道。　　“哈哈，你这一爪子刨得可是惊动不小啊，实话实说，我今天来，其实也不仅仅是出于我个人对你的一点好奇，你这次的举动，某种程度上说，算是中医药界的一件大事了。　　或许会成为中医药界的一件标志性事件也说不定的。　　中医药，可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嗯，天价诊疗费的……”　　张天顺目光闪烁地斟酌着话语。　　“不过，暂时，这件事对于中医药的发展是好是坏，还不好下定论。　　我这次以私人身份来见你，其实就是想具体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李茂阳听了这话就有些上火和头疼，抬抬双眉笑道：“张叔，我这件事纯属私人性质的吧，谈不上和整个中医药界有多大的瓜葛。　　一来我用的治疗手段不是纯中医手段，比如其中包含了催眠术，这可不是中医范围的。　　二来，我的这个收费也不算是诊疗收费，这是一种对赌协议。　　如果我最终不能治好那个约翰•特拉沃尔塔，我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还得倒贴不少费用。　　如果给人家治砸了，我本人甚至得吃牢饭的。　　这和单纯的诊疗收费是两码事吧。　　而这种对赌协议，也在我们这个时代被广泛使用，又不是我的独创。　　中医药界的人谁想这么干，那他们也可以试试。”

张天顺听了摆摆手：“小李你不要紧张，我今天过来见你，可没有任何向你问罪的意思。　　另外你这个对赌协议，其实也算是一种按疗效收费法，这个我们中医药管理部门也正在讨论。　　如今魔都那边的中医院其实已经开始试点这个按疗效收费法了。　　毕竟如今是经济社会，中医药如果一直是差西医太多的低收费，恐怕也难以激发起中医药从业人员的积极性，那中医药也难以大发展。”

李茂阳听了笑道：“按疗效收费，那没有疗效就一分钱不收，是这样的吗？”

“那当然还不是……”张天顺尴尬道。　　“那我这次的这个对赌协议，就和你说的这种按疗效收费法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李茂阳稍稍提高声音道，“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这件事和按疗效收费法扯上关系，也千万别拿这件事来宣传做文章。”

他可不想沾上哄抬中医药诊疗收费的罪名，这TNND的要遭天下人唾骂的！　　谁羡慕他，那就和人家患者签对赌协议，只要他有这个胆量！　　否则就别特奶奶的犯红眼病！　　阿丽娅悄悄抬起头来瞄瞄李茂阳，就只感觉他现在的样子好威武！　　颇具胆魄，又头脑清楚，不受别人的鬼煽打，这样的李茂阳，才是她心目中最喜欢的李茂阳！　　黄雅若想了想，也对张天顺开口了。　　“天顺，茂阳说得在理，他现在这是和人家签的对赌协议，和按疗效收费法真不是一回事。　　何况他这个只是极其特殊的个例，又是面对的外国人，星条国那边的医疗收费和咱们这边本来就不是一回事。　　他这件事，你们那边还是不要太敏感的好，千万别宣扬，否则把你们自己都会搞得很被动的。”

张天顺见黄雅若也这么说，自己想想，好像也真不是一回事，就笑着摆摆手道：“哈哈，那这事，我们这边就全当没这么回事吧。　　哎，小李，我最近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舒泰啊，你能给我看一下是咋回事吗？”

这是又想试探一下李茂阳的医术了。　　李茂阳喝一口茶，看看张天顺笑道：“张叔你也没啥大毛病，最近可能只是双目发涩，耳朵发痒，鼻子时而发痒想要打喷嚏，时而有些痞满，睡觉时脚心发热，半夜一到三点容易醒，下身有些潮湿，痔疮时发。　　这主要是中焦湿热，外加肾阴虚、肝阴虚和肝风时起的表现。　　主要原因还是精神压力有些大造成的。　　药物调理可起一定作用，关键还是要养心，并且要尽力消除精神压力的诱因。”

张天顺听着李茂阳的话，心里的惊叹一阵高过一阵！　　李茂阳每说中他的一条症状，就让他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一下，给人打打面相就能说准这么多症状，张天顺只感觉，国医大师也不过如此了！　　难怪这小子给人看病，敢和人搞什么对赌协议！　　这还真是天下少有的一个中医奇才啊！　　“那该给我配些什么药？麻烦小李你给我瞧瞧？”

张天顺说着赶紧向李茂阳伸过手腕来。　　李茂阳心里嘀咕着这是想白嫖啊，不过看在黄雅若的面子上，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伸手搭上了张天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