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伸出手，拿过盘里切得四四方方的牛肉块，放进嘴里咬着用力一扯，吧唧吧唧两口，憨笑着对旁边的陆宏毅说：“味道不错，还挺有嚼头……”他咀嚼的时候，那血水正‘滋滋’从他牙缝往外冒，坐在对面那几个女兵顿时忍不住，低下头干呕起来，就连陈雪冉，此刻的脸蛋也变白了几分。“大哥麻烦你，能不能把脸转过去别冲着我们笑……”蒋兰捂住了嘴，就感觉那坨血淋淋的牛肉在她嘴里搅动着一样。有他开了头，陆宏毅拿过一块两指厚的鱼片，鱼肉雪亮雪亮的，从卖相上要比牛肉强了许多，放进嘴里一咬，浓郁的腥味冲击着味蕾。他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教官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招呼道：“大牛说的没错，这味道还挺好，要是有酱油芥末，不就是正宗的生鱼片么，都别愣着了赶紧吃。”

说完，他一口把剩下的鱼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这淡水里的生鱼片真能吃吗？见陆宏毅吃的津津有味，不少人尝试着吃了一块，一进嘴里就知道不像他说的那样美味，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闷头嚼着，陈雪冉也吃了一小块，大概是不想让这个教官看扁。为了争口气，不让唐龙小瞧了他们，众人都是闭着眼把生冷的食物硬往肚子里咽，巴不得味觉全消失了才好。唐微微鼓起勇气拿起一块鸡胸脯肉，可她刚吃了一口胃部就剧烈的翻涌抗议起来，结果没忍住，‘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好多人本来就是在强忍着，她这一吐就像起了连锁反应，坐在旁边的几个女生顿时跟着吐了起来。吐的那叫一个惨，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唐微微好不容易止住胃部的翻涌抬起头，一根长长的晶莹水线还挂在嘴角边。食堂里顿时充斥一股怪异的气味，陆宏毅脸上虽然仍旧挂着笑，咀嚼的动作却明显减慢了许多，陈雪冉将手里最后一点鱼块塞进口中，站起身吐字不清的说：“我吃饱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去。“啊呀，我也差不多饱了。”

程龙拍拍还空荡荡的肚皮，起身也溜走了。所有人先后离开了饭堂，桌上的食物至少还剩下四分之三，每个人吃的那点东西，恐怕不等熄灯就消耗光了。唐龙看着剩下的食物，冷笑一声，对炊事班的人说：“把食物收进冰柜里，明天继续拿给他们吃。”

“啊，这么吃怕是要吃坏肚子。”

炊事班的班长小心翼翼提醒道。“人只要饿急了，就什么都吃得下，他们不吃，那就说明还没被极限。”

唐龙留下这么一句，大步走了。……操练一天，有些人回到营房连脸都顾不得洗，倒头就睡，但更多的人却睡不着，应为饿啊，躺在床上肚皮就一直咕噜咕噜的叫唤，一摇晃全是水声。“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响，程龙泄气的把被子扔开到一边，翻身坐起。隔壁床的杜子腾倒是睡的挺香，都开始打呼了，这家伙刚才没少吃，一个人吃了整整一片生牛肉，就不怕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