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要紧,三叔直接将雄黄酒沿着那个棺材缝倒了进去,低声道:“鬼怪或胆小,或满嘴鬼话,或宁死不屈,你是哪种?最好老实交代,若是有冤屈我说不定能听你话去,如果真的是存心害人,就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外头的人都有点傻眼了,几个大小伙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村老大更是没想到这种情况,惊讶的张着嘴。“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张头是我们收敛入棺的,他的儿子也是出了名的孝子。”
村头一说到孝子,棺材里就开始闹腾,就像是故意拆村头的台。他面上有些兜不住,眼神更是埋怨。棺材里的这家伙怎么不识趣儿呢?难不成他还说错了,张叔的儿子,是他们村里最有出息的了,上进而且人也踏实,也挺有钱的,对他父亲那更是没得说。这次葬礼的费用,可都是人家张叔的儿子掏的钱啊,还有他们村子里边修路,弄的这一堆东西,哪个不是人家花钱了。“你这妖怪,都被抓住了,也不老实点!真是的,你知道个啥,闹腾的倒挺欢腾!”
村头看了一眼棺材,气愤的给棺材里边踢了一脚,这还不算完,又啐了一口!旁边几个年轻人也有跟着附和的,只是三叔瞧着这样的情况却是有点奇怪。老实说,我跟三叔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清楚。那些话,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村头,介不介意将这几具棺材、尸首先抬到你们家里?”
一般人家都会介意的,毕竟谁家门口停个死尸都觉得会去,更何况是直接停到人家院子里呢,非亲带故的多少有点不吉利。出人意料,村头看上去还挺赞同。“嘿,也没什么说的了,毕竟啊我这儿子女儿全都在外边工作,老伴儿前几年又过世了。现在这村儿啊,就我自个儿,管什么晦气不晦气,今天啊,您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您说抬到哪儿就抬到哪儿吧,我倒是无所谓。”
他这几句“恩,您就招呼几个年轻人有个把的力气的,先把这棺材抬走吧,另外,怎么着也得找个人把老张头的尸体给抬走……等一下,老张头的尸体不用找人抬了!”
嗯?三叔打算把尸体搁在这儿?等等,我怎么感觉背后有点发凉?果不其然,我稍微一转头便瞧见了三叔,看见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心里一激灵。不过又有点不确定,于是哆哆嗦嗦的看着三叔试探的问道:“三叔?您不会又让我背尸体吧?”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还不赶紧滚过来?这几日倒是机灵了不少,怎的越惯越懒?”
我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了。那话可不是夸我,三叔始终是我的三叔,是亲人,但更是老师,被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于是忍不住打趣回去。“三叔您真是拿我当捡来的使唤了,等我回头去跟我三婶告状的,到时候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那神女也算我半个三婶吧?实在不行我让霜儿帮我带话!“臭小子胡说什么?”
三叔板着脸,我便不敢说胡话了。算了,当年清理那宅子,找着腐烂到一半的尸体做吃食都干了,这死了几天的尸体算什么?背就背!都说死人都是死沉死沉的,这话真是不假呀!尤其是张伯伯还是个男人,虽说是个老头吧,但是他平时的伙食可是够好的,瞧着这胖乎乎的劲儿,少说也有百三十多斤,快赶上一个我了。绕是我常训练,也不免觉得沉。背上走几步还行。但是别说从这儿到村头家呀,这村子大,老张头家又偏,从这儿过去少说也得两千米。二里地的距离险些把我累得够呛,又不敢在三叔面前显得太羸弱,始终绷着一口气,到头来喘的最难受。好不容易到了村头家门口,却瞧见他门口停着一辆车,仔细一看还是个宝马!我去,到底是谁那么有钱?别是村头深藏不露吧?这村头平日里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家居然这么有钱,看来还是我小看人家了。“哎呀,居然是老张他儿子回来了,你们也算是正好赶上了,他儿子前几天就说是出门办事儿了,我还以为这事儿他赶不上呢,没想到来的这么巧。”
村头家门大敞着,我原本还以为他是有多放心,一进去才明白过来。原来村头家里还有不少人呢,都是些妇女孩子,正聚在一块说些什么,看到我们进来,纷纷放下瓜子起身。这张伯伯的儿子叫张小天,西装革履的,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倒是不像一般的土大款那样看上去大幅,偏偏一副油腻的样子,仔细看他还是长得挺精神的。而且为人也很有礼貌,一进来就叔叔婶婶大爷大爷叫着,看到我们进来了,首先看到的就是我背上的那个人。“这,叔,我……我爸,我爸这是怎么了呀?”
这劲儿不像是装出来的呀,如果是真的装出来的孝顺的话,怎么可能会这样慌张呢?慌忙之中,我险些将张伯伯给掉下来,不过凭借我的好腰力猛然间给撑住了,慢慢的将张伯伯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担架床上。刚刚那一下呀,好家伙,险些将我的腰闪了,还好我年轻。不过这面前的人,我应该叫声张叔吧应该,他也是,好端端的吓唬我干啥?你想看你老爹不要紧,你可别连累我呀。“人我给你平安送到了呀,至于你老爹究竟发生了什么,还等等我三叔一会儿来看。哦,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和我三叔是村头请过来的,我们来解决你们这儿发生的一点怪事。”
这话说的挺明白了,摊开来也就是个雇佣关系。只是那张小天听完这话,刷的把脸垮下来,一副不乐意的样。咋的,你们这招了妖怪,我们跨行来解决,来给你不安稳的爹料理后事,你反倒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