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娇摇头,“不,就一千六百两好了,如今已是四月,春天的作物收获我都要了可否?冒昧问一句,苏夫人这么着急卖庄子,是为哪般?”
苏夫人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开口解释道,“犬子病重,我要带他上京救治。”
林子娇明白过来,点头说道,“苏夫人一颗拳拳爱子之心,我明白。银子我都准备好了,夫人,还请大人写契书吧。”
苏夫人一听林子娇如此痛快,便又说道,“之前听庄头说,林老板的夫君乃是读书人,此番前来吴州是来参加府试的,不如就请顾公子来写契书如何?”
顾四郎当即就应了下来,丫鬟连忙去拿来纸笔,不一会儿顾四郎就将契书写好了,林自己和苏夫人看过之后,两人相继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林子娇又将银票递了过去。苏夫人接过银票,很感激的说道,“林老板果然是痛快之人,多谢了。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林老板若是有事,都可以吩咐庄头。”
说着,苏夫人便要起身离开,林子娇想了想便又拦住了苏夫人问道,“夫人,不知令郎得的是什么病?我也略懂一些医术,会扎针…若是夫人信我的话,我可以为令郎看看…”听了林子娇的话,苏夫人有些讶异,不过还是十分有礼的道谢,“多谢林老板,不过不必了,家父已经从京中写来书信,我这两日便会带着犬子回京,多谢林老板一番好心,实在是我儿的病有些…并非我不相信林老板…”林子娇点头,“我懂,苏夫人慢走。”
苏夫人点点头,将银票交给丫鬟放进随身的荷包中,走出去跟庄头交代了几句,便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离开了此处庄子。苏夫人离开之后,林子娇又问了庄头一些问题,拿过庄子里之前各年的账本看了看,又交代了庄头几句,便又和顾婆子还有顾四郎在庄子里转了转。“娇娘啊,咱们,这就有了庄子了?”
顾婆子只觉得一切就好像做梦一般,心里是既欣喜又觉得有些恍惚。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初林子娇刚来到顾家时,所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离奇的事儿一样,让她十分意外。“是啊,娘,你瞅瞅,这庄子还挺大的呢。”
顾四郎在一旁应道,他和林子娇一左一右的走在顾婆子身侧,也是有些激动。“太好了!”
顾婆子连连点头,心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娇娘啊,你这以后可还有再做什么不好的梦?”
当初林子娇做梦预警的事儿,可是省去了许多大麻烦,也彻底改变了小儿子的命运,顾婆子心里对这些事还是十分相信的。林子娇摇摇头,“娘,我都许久不做梦了呀,再说如今四郎不是好好的?”
说着,林子娇和顾四郎对视一眼,夫妻俩相视一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当初,林子娇总共做过三次噩梦,都是能让顾四郎因此重伤,甚至丧命的噩梦,但是避过那三次之后,林子娇就再也没有做过累死的梦,就此事,夫妻两人也不是没有谈起过。妻子带来的改变,没有人比顾四郎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从原先的病秧子,变成如今体质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好一些的身体,也仅仅只是一年半的时间,顾四郎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他自己可是有着深切的体会。“是啊,如今我们都好好的,以后啊,就都是好日子了!娇娘,你太能干了,你不知道娘心里多么感激你。”
顾婆子说着眼中就有了泪花,她最感激的自然不是家里条件渐渐变好,而是林子娇救了她的四郎,免去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命运。就仅凭这一点,顾婆子就是向着林子娇的,只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都愿意由着小儿媳的性子来。“娘,一家人咱不说这些话,您说的对,咱们家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等过几日放榜,四郎再通过府试,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得个比较靠前的名次,到时候,您可是会更高兴的!”
“哈哈哈!是,娇娘说的极有道理。”
顾婆子说着,拍了拍顾四郎的手,叹道,“儿啊,娘可就指着你喽!”
顾婆子说着,又在心里想道,等到她百年以后下去找老头子,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他颜面无光了,他们的四郎,以后定然会更有出息的!顾家的子孙,她都照料的好好的,没有一个夭折长不大的。“儿子定当加倍努力,让娘以后享福。”
顾四郎笑笑,母亲内心的期盼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一家三口在前面慢慢的走着,汤圆就在十几步外跟着,心里也十分高兴。最初跟在林子娇身边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多么高兴,但是跟着林子娇时间久了,汤圆渐渐的发现很多事情,是以前从来都没有想,也不敢想的。主子虽然有时候对她们叫主子,或者夫人有些抗拒,但是对待下人和身边的人却是极为宽厚的,但也不会失了规矩。而主子的声音,已经渐渐做的超出她的想象,比如说这么大的一片庄子,主子也竟然说买就买了。而她作为主子身边的丫鬟,身份也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的。更别说,若是姑爷以后参加院试,乡试,殿试,若是能拔得头筹,或一直考上去,必然都不会差的。又有谁能够想到,主子和姑爷只是出身于村落里的农家,只是生活在一个小小的镇子上呢?在庄子里到处转了转,庄头就来禀报安排了午饭,算是欢迎一下新主子,林子娇不好推辞,便和顾婆子还有顾四郎回去吃饭。回去的路上,林子娇有意无意的问起苏公子的病情,庄头唉声叹气,但却是一脸的讳莫如深。“我之所以问,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因为也略通医术,是以才想了解一些。我会些针灸之法,你们以后若是遇到了疑难杂症也可找我。”
说着,林子娇亮了亮身上随身带着的布包,看到里面一排明晃晃的金针,庄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