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做过帮工的，自然跟你们不同。你们要是也都在第一楼干过活，我也给两碗。”

那些人一听顿时沉默下来，生怕刘培顺一生气后面的粥也不给他们了。朱山给其他人盛粥，夏妙红着眼眶对刘培顺道谢，“谢谢你刘大哥，谢谢！”

“不必客气，我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而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刘培顺也并没有给夏妙好脸色，而是沉声问道，“你的银子呢？那日东家不是给你结了银子？”

在刘培顺看来，夏妙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但是如今看她的脸色竟有些菜色，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吃饱了一样。“我…我知道。谢谢你刘大哥，我先回去了…”夏妙说着转身就落荒而逃。她实在是没脸面对刘培顺，第一楼其他人还好有些人并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但是刘培顺却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并且还去过她家。其实来之前她也想过会不会有这种让人尴尬的场面，但是架不住腊八粥的诱惑，再加上街坊邻居也都来了，所以夏妙也就拿着碗过来了。很多人其实都带着两只碗，甚至有一家人排着队来领粥的。夏妙走了没多远，队伍后面最后领粥的一个人大叔说道，“后生，这郭家的儿媳为啥不在第一楼做事了啊？你们第一楼这么大，工钱又高她为啥不干了，该不会也是被她娘家兄弟给闹得吧？”

“娘家兄弟？”

刘培顺愣住。“对啊，夏家那个儿子是个混不吝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三天两头的来打秋风，我估计夏小娘子那工钱大半都进了她那兄弟的口袋里去喽！”

那大叔边说边摇头，一副唏嘘不已的样子。“嘿嘿！要我说啊，那银子现在肯定不在夏小娘子兄弟的口袋里！”

之前质疑刘培顺先给夏妙盛粥的那个人也没走远，听到刘培顺和那大叔说话他又凑了回来，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会儿那银子，定然早就进了赌坊了，哪里还能够留得住！”

“那小子你们还不知道？但凡手里有银子，那是连夜也要往赌坊跑，不然那不得难受死？”

刘培顺皱眉，心中突然对夏妙生出了浓浓的同情心，也有些理解她之前的做法了。也许东家说得对，人在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生出什么歹心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兄弟拖累。原来，对夏妙来说死了男人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还有个要吃她血喝她肉的兄弟，也不知道瞎眼老太太知道不知道？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恐怕夏妙那瞎眼婆婆，也没有法子治夏妙的兄弟吧？“夏妙的爹娘呢？就没有人管吗？”

一旁的朱山也走上来问道。“爹娘纵着啊，从小就惯坏了。哪有人管，谁敢管？谁管，夏家那混小子就去谁家蹭吃蹭喝到了饭点也不走，这谁扛得住？”

刘培顺听得想骂人，这真特么不是个东西！这件闲事，他倒是想管一管了！不过，这事事先还是要跟东家打个招呼，省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过了午时，第一楼就清闲了下来。虽然还有些用饭的客人在，不过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忙了，第一楼的人手一半在前面招呼着客人，一半凑到后院去吃饭。这时，刘培顺便把今日在第一楼门前施粥的情况，跟林子娇说了一遍。“烂赌的兄弟？”

林子娇皱眉，倒是有几分意外。没想到那日夏妙竟然没有跟她说这件事，是觉得丢人，还是怕自己会管闲事对她那娘家兄弟不利？林子娇简直要气笑了，这夏妙小聪明是有，但是恐怕也逃不开这个时代女子的惯有思维啊。“是，我听人说，夏妙领的工钱多半进了她娘家兄弟的口袋里。”

刘培顺说着就有些忧心，“那她们三口可怎么过年啊？这天寒地冻的真是…”“你想帮她？”

林子娇又问道。她一看刘培顺的神色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这刘培顺聪明是聪明，也是个经得住事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出于同情可怜，还是别的什么心思帮助夏妙。“帮忙可以我也不反对，虽然夏妙当初那心思用错了，但后来她也有些弥补，我不跟她计较。但是我可提醒你一句，有些人是值得帮的，有些人帮了还会反咬你一口赖上你，就像农夫与蛇的故事你总应该听过吧？”

刘培顺点点头，神色有些纠结，好半天之后才道，“东家说的我都懂得，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