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独处，程素雅把白大褂脱了下来，欲要离开，现在已经是晚上，她这两天也没有休息，是时候回去睡一觉了。易南歌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上楼顶谈谈。”

“好！”

楼顶的凉风很大，但是能看到夜景，空气新鲜，沉闷都会烟消云散，程素雅点燃了一支香烟，易南歌没有再拦着她，任由她发泄！许久后，并肩而立的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易南歌才温和的开口，“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

程素雅清楚，他说的是受伤的那天。他自己已经取下了纱布，用刘海来遮挡伤口，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什么大碍，还是如桃花一般的灼人的容颜，印着远处的灯光，有着完美的轮廓。“放心，避孕药我吃下了。”

程素雅呵呵的笑出了声音，在这个时候她不会给他们之间制造一个麻烦。“你知道，我不会问这件事情。”

“那你来告诉我你有多爱夜一，她的孩子是你的？她怀孕了三个月，双胞胎呢，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但是，她既然和欧阳少赫闹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不可能不管她。”

程素雅看着认真的脸，就算夜一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只怕他也会替他人养吧。“嗯，我清楚，你不用跟我说你要怎么做，如果你只想要我配合你，我随时都可以，可是易南歌，有时候请想想我的感受，我能承受为你所做的一切，却不能看着你就像个傻子没有回报的去付出，这样的施舍，不该是我们这种人应该有的慈善！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你做不到给她安稳的生活，有些事情，何必去强求！”

易南歌也抽出了一根香烟，程素雅的话让他陷入沉思，也许她想的，未必是自己会做的，可是他不想去解释，他知道，夜一说要结婚的那一刻，已经是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并没有给他一点退路？而如今自己又是中了病毒，就算夜一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也会劝她把孩子打掉。蚀骨血是没有病毒的药，和顾天遥他们说没事，不过是安慰的话，事情也只有自己和程素雅清楚。“你的毒没有解之前，我不会离开你，你如果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必须要她接受我的存在，你的病毒拖不得。”

程素雅把烟头扔在地上，指尖轻轻一踩，重重的吐了口气，“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后天顾好的葬礼过后，我们一起回墨西哥！”

“每天抽我的血化验，能死人的毒，就会有融化血液的时候，查不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了病毒的成分，我才能有解药。”

这个不用易南歌说，程素雅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他已经跳过了夜一的问题，她也没有必要再去挑起来。顾天逸出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消息，易南歌想起来就开始有些担心。“你怕不怕，像他们说的这个病毒无解！”

程素雅问出最坏的结果，心里的内疚泛滥，如果不是她出的馊主意，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了。“怕不怕，终究还不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可易南歌没想到的是，他们不愿意他有什么不测！“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程素雅笑出了声音，“我已经把你中病毒的消息放出去了，如果她心里还有你，她会回来的，但是她所不回来，你也就没有去找她的必要了！”

“可能我做不到呢？”

易南歌冷静的看着她！“我这么纵容你，不是为了你在夜一面前委屈求全的，她不爱你，那样的女人就配不上你！”

程素雅在他脸上似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甩手下楼先去了苏染尘的病房，只有小奶包在沙发上打游戏。看清了这孩子的脸，既不像顾天遥也不像苏染尘，有些失望了，看来真不是亲生的。程素雅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靠近了小奶包，小奶包看到陌生人，猜想可能是苏染尘的朋友，没有把她赶出去，完全沉浸在游戏里面！“小鬼，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程素雅忍不住去逗他，这小子长得真是标致！“叶书瑾！”

姓叶？程素雅脑子里闪过林乐瑶那张脸，不会是林乐瑶那小子吧，然而孩子是叶风墨的？可是林乐瑶说过，孩子很像他老子，这孩子也不像叶风墨！“你妈咪是林乐瑶，那你老子是谁？”

小奶包有点不可思议，居然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大眼转溜溜的看着程素雅，带着警戒的眼光。程素雅细细的看着他的脸上是不是戴了什么人皮面具，把原来的面貌给遮挡了起来。小奶包冷冷的抗拒回答了程素雅，“我不知道，早就死了！”

这孩子的嘴果然和他妈一样缺德，这是程素雅的第一印象。如果是叶风墨的种，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叶风墨怎么可能三年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算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以免这孩子认错了爹，到时候巴着叶风墨不放，得记账还不是她。“死了好，反正你也不缺关爱。”

自己小时候那渴望父母亲的心情，随着年龄已经慢慢消退，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想过要找他们。她哪里还能体会到这般大的孩子有什么样的心情。“没有爹地的孩子很可怜的，老是被被人家欺负，阿姨，你们这些都是登峰造极的人物了，不会知道我们这些软趴趴的生物需要什么的！”

他把程素雅雷得里嫩外焦，程素雅目瞪口呆呃呃呃问他，“孩子，你多少岁？”

“三岁！”

这该是三岁的孩子会说的话吗？什么登峰造极，软趴趴的生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的智商好变态，你的心理成熟度和你的年龄根本不符！”

“哪里变态，尘姨说我是天才，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小奶包理直气壮，反驳程素雅的定论！“她那是不好意思告诉你事实，怕你伤心！”

程素雅看这孩子心里承受能力好，就一直想要欺负他，长得可爱，却不知道是谁的种！程素雅没坐多久，顾天逸就来了，端来了一些吃的给小奶包，还有一份留给了昏迷的苏染尘，程素雅猜想，他应该是自己下厨了，也只有苏染尘有这种待遇。“说说她心脏的事情！”

顾天逸坐在了床缘边，昏迷的女人多了几分恬静之色，清醒时所见到的冰冷都转换成了一种柔美，精致如雕刻出来的五官，透着不俗的淡雅。顾天逸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那日思夜想的脸颊。“这个手术应该在两年前做的，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恐怕查不到！”

程素雅深沉的说道。苏染尘的网络，他们是没有把握攻得下来的，也不愿去自讨苦吃！“两年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

“据我所知，蔷薇是没有什么重大行动的！”

“嗯，看来我们猜不到，还是等她醒来吧。”

顾天逸心疼的为她盖好被子。“我想，你还是不要留在这里，她的情况刚稳定，若是你们有个什么争执一激动，可能又有什么突发情况，若是往常还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药效没有过，我有些担心！”

程素雅不过是在提醒他，苏染尘根本就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