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苏似锦内心非常钝痛，看着这样的靳流年，她摇了摇头，“我想等妈出来，让我一起等吧，我睡不着。”

司晃在两人对面背抵着墙壁，走到苏似锦身边坐下，缓慢的开口，“阿姨送过来的时候，是没有呼吸的，子弹入脑，非常危险。”

苏似锦感觉到靳流年听到子弹入脑几个字，浑身一震，她也不敢想，微微张开嘴巴，一种后怕席卷而来，将她包裹其中。她扣着靳流年手臂的手不禁用力。靳流年扭头看着她，悄无声息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让她的指甲嵌入自己手心的肉中，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他脑子里不停的将苏似锦和霍暖暖换位，如果今天不是霍暖暖用两人的车，他真的有那种把握，让苏似锦一点上也不受吗？能码？做得到吗？一想到某些可能性，靳流年就怒气全开。隔得老远坐着假寐的易瑾渊和慕容九都睁开了眼睛，看到靳流年猩红的眼底，溢满杀意。那是长期侵染在杀戮中才会有的眼神，慕容九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待想要看清楚，靳流年的神色已经如常。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意只是他们的错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八个小时整，霍暖暖被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靳绍锡跟在身后。靳流年和苏似锦条件发射的猛然起身，两人快步走到霍暖暖身边，她脸色苍白的带着氧气管，死寂一般的沉默让人无端心慌。靳绍锡摘下脸上的口罩，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开口说霍暖暖的情况，“三伯母的情况现在很不乐观，虽然子弹取出来的，但是后遗症很严重，现在转到无菌病房，你们不能进去。”

“需要观察72小时。”

靳绍锡说完拍了拍靳流年的肩膀，非常沉重的开口，“小幺……做好准备。”

向来荣辱不惊的男子，僵硬得如同一蹲石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悲悯让每一个人都感同身受。苏似锦疼得厉害，沙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着靳绍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冷静自持的靳流年圈着一步步跟在霍暖暖担架之后，眼泪一直往外掉，她不知道，这算不算重生给她的惩罚，这种沉重，她如何受得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靳流年手背上，他垂眸看着泣不成声的妻子，搂紧了她，“似似，妈会没事的，没事，相信四哥的医术。”

也不知道他在说服自己还是苏似锦，僵硬的……一遍遍的安慰苏似锦。司晃几人在两人身后脸色越发难看。那种不忍，浸透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