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瘦马。 拖着满载的车。 马夫又是拍马屁,又是抹马脖子,仍然刹不住马车...... 前方马队虽然豪横,也怕了不要命的马,纷纷勒马怒喝! “护驾!护驾!”
“哪来的野马!”
“保护太子爷!” ...... 周围的侍卫反应已经很快,前面的还是谢环。 但视线受影响,已无法阻止失控的马车。 “锵!”
谢环当机立断,离马跃起,绣春刀出鞘,挥向冲来的烈马。 咔嚓! 砰! 史上第一匹被绣春刀砍头的烈马,跪了下去,惯性翻了个跟斗。 喷出的血,溅红了座驾的帘子。 挂着风灯的两匹马,被撞得往旁边跌去,让出了一条通道...... 装货车的刹不住,缰绳被砍断,反而没有了马的制约,速度不改往前撞去! “轰!”
明黄颜色顶棚的座驾,被撞得侧翻坠向了秦淮河...... “快救太子爷!”
“太子爷落水了!”
...... 他们都无能为力,个个都是旱鸭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爷的车驾,往水面坠去...... 哗!砰! 车驾入水的瞬间,溅起巨大的水花,跟着被跟着翻落的载货马车,压了个正着...... 落井下石! 水面很快只剩下涟漪。 和上游远去的一艘游船...... 侍卫和锦衣卫们脸色煞白,个别会点水的,都不要命的往河里跳。 太子要是挂了,别说自己,全家都得变成陪单! 有几个调转马头,飞速回报老朱。 其实,朱标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老朱心中的地位。 在他出事的瞬间,就已经有人将消息回传给朱元璋。 武英殿书房。 “混账!这么多人,拦不住一匹疯马!救不了朕的标儿!”
朱元璋把无常簿往回报的锦衣卫脸上狠狠砸去。 锦衣卫慌忙跪下,这么巧躲开了老朱砸来的无常簿。 “陛下,属下无能,都不会水,秦淮水深,下去救人的三个,都淹死了。”
“你敢躲!你还敢躲!咱要标儿,没下水的,全陪标儿下去!那马夫,灭九族!”
朱元璋一脚踹翻了被吓得跪倒的锦衣卫,迁怒咆哮。 被踹翻的锦衣卫,在不敢爬起来,伏地跪着。 “水师!对,水师!王怀早提醒过咱,组建大明水师!”
朱元璋胸口起伏,想起王怀的出海计划,喃喃自语。 亿万的银子不感兴趣,太子的安危,却有必要组建水师保护。 朱标要是知道自己在老朱心中的地位,怕是得骄傲。 “陛下!小王道长觐见!”
书房外,一个锦衣卫声音传来。 “不见!除了标儿,朕谁也不见!”
“陛下,小王道长带着太子爷,衣衫都没湿,只是脑袋被磕流血了......” “什么?快快请!不,咱自己去迎!小王道长真是贵人!不,是神人!”
※※※ 要你答应我的套餐,你是天子,说不得,只能把你爹搬出来。 “陛下,天机哪是那么好蒙蔽的?”
王怀一本正经说着,没忘记补充。 “太子爷的命数,是已经挂了的人。 “这回他下秦淮河摸鱼,我刚好钓鱼路过,捞了起来。 这一劫过了,后面还会有一系列的套餐。”
“那...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没有尽头,”王怀说得不疾不徐,“只要太子殿下活着,劫难就不会休止。”
谁不是呢?谁的劫难又停止过呢? 朱元璋才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连嘴里的茶都感觉不是滋味。 朱标上一次中毒出事,要说是人为,还情有可原。 这一次呢?种种巧合的意外,不是老天,谁能算那么精准? 然而,有些意外,偏偏是人利用了上天,把天当成了刀。 老朱已经心惊肉跳。 “如果命中注定,父皇不要悲哀,儿臣即使身死,魂也会守护大明。”
朱标安慰老朱。 “不许这么说,以后少出宫就是,要出宫了,咱组建水师,咱安排人手,时刻保护。”
干脆连出恭都不要了,王怀微微一笑。 “之前平安无事,确实是因为一直在皇城,有皇气护佑——就像渡劫的蛟龙,躲进孔庙,圣人气笼罩,雷都要避开。”
老朱听得心一阵一阵跳。 “那西北之行,标儿就不要去了......” 王怀哈哈一笑。 “但太子殿下将来君临天下,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皇城。”
为了儿子,这王怀再放浪不羁,老朱也忍了。 何况,不需要他自己说,只是所作所为,担当起老天代言人,已经当之无愧。 偏偏这个代言人,又自己很有想法,一言不合,就违抗天命。 从这小王道长身上,能看到早逝的太孙雄英的影子。 “小王道长,话里有话,你只管说。”
看着此刻只是护犊慈父的老朱,王怀语气变平和。 “陛下,你也不用太担忧,我去玉石场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太子爷逆天改命。”
王怀从包里摸出了刚琢好的翠玉龙龟,还有五道翠玉符,将龙龟递给了太子。 “这么好的翠玉,竟然出自人间!这绿意盎然,能染绿一江春水,可是雕个王八......” 绿王八! 朱标看着翠玉龙龟,哭笑不得。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王怀苦忍住笑。 “只要太子殿下玉不去身,包含的清灵之气,能盖过晦气,就能挡一死;这五道翠玉符,挂着车驾,出入平安。”
“当然,要是绿王八...呃...翠玉龙龟都罩不住,我会亲自前往。”
儿子的安全暂时得到保障,朱元璋恢复了帝王的威仪,语气变得森寒。 “哼,这翠玉,幸好没被赵勉儿子夺去,否则,诛他十族都不解恨!”
天下人的命,都抵不过你儿子一条。 “但是陛下,”王怀成竹在胸,“现在还没抓住赵勉的尾巴吧?”
“嗯?赵勉千年狐狸,迟早跑不了,他岳父刘三吾,咱也留意他了。”
能摸爬滚打到了这个地位,无不是圆滑得滴水不漏了。 尤其在老朱长期严厉高压之下,仍然能出头的。 狐狸尾巴藏得都要进化成人了。 王怀淡然一笑。 “陛下,我可以帮忙算算,即使当不得铁证,也是一条线索,顺藤摸瓜,那就好办多了。”
“要见到赵勉吗?还是取他生辰八字来?”
“不必,我只要见一个人,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谁?”
朱元璋话音未落。 “陛下,不好了,刑部大牢塌了!”
书房外传来锦衣卫慌张的声音。 王怀暗叹。 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