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大夫是林璐的舅舅，他让其他医务人员先行离开，自己出去前在张赫曦面前脚步微微停顿，凑到他面前低声叮嘱道：“璐璐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你和她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留意。”

张赫曦点了点头。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病房里静谧得过分，张赫曦才朝林璐的病床边走过去，“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赫曦停在病床边，林璐倏地扑过去，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失声痛哭：“我只是个拖累你的废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这里，让别人来照顾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解脱了，也不用再麻烦任何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张赫曦微微叹气，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慰着，“没有人当你是废物，这里的人也不觉得照顾你很麻烦，包括唐宋来给你送东西，对他们来说这都是工作，他们需要靠这份工作赚钱吃饭养活自己，对我来说，照顾你，也是必须做的，我心甘情愿。”

林璐抱住他哭了好一会儿，隔着几层衬衣和针织毛线，张赫曦都能隐约察觉到一片湿意，他没有推开她，任由林璐就这样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一下一下的抽噎……“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张赫曦再度出声。林璐没有回答他，她的手从男人的腰间慢慢挪到前面，把那片被自己哭湿的针织毛线往上撩起来，里面藏青色的衬衣也被她一点点抽出来，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她诱.惑的唇贴过去，吻在男人紧实成块的腹肌上——微妙的触感让张赫曦浑身一僵。张赫曦低下头，瞳孔微震，拽住林璐的胳膊，给她伸手推开。林璐的双手却紧紧抓住了张赫曦那只推向她的大手，“曦，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低泣般的诉求，声若蚊蚋。张赫曦顾及到她左手腕上的伤口，没有再狠狠甩开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和林璐说话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沉凝。林璐抬起脑袋，眼里噙着泪光，楚楚可怜地望向他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舅舅说我是腰椎断了，不能走路了，但我还是个完整的女人，可以怀孕生孩子，也可以和你做……那种事。”

张赫曦绷着脸，眉宇间笼罩着黑浓的阴霾，不发一言。林璐摇拽着他的手，“当初是我拒绝了你的求婚，是我拒绝了你……就连恺弟都责怪我不该那么做，可我不想拖累你一辈子，让别人笑话你娶了一个瘫痪的女人……”哭湿的黑色发丝黏在脸上，她看上去显得委屈极了，泪水止也止不住，一颗一颗砸落在张赫曦冷白的手背上，“我日复一日待在这病房里，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知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已经什么都没了，曦，求你了……我只想要一个属于你的孩子……”说着她拉起男人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扣子上。蔷薇公馆。苏蘅七点钟才不慌不忙到屋，她抵达公寓才发现客厅里的窗户忘记关了，吹得满屋子都是灰尘味，她只把自己要住的卧室简单打扫出来后，剩下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堆进小房间里关上门，就眼不见为净了。忙完后出来，在外面的老店里要了一碗酸辣味的粿条汤，吃完才搭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