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里和方向感惊人,一次就能记住大概。她说着要走,却没走成——他拉住了她,久未发声的喉咙干涩,“把头发吹干了。”
他似乎难以开口,最后说,“孩子病了怎么办?”
寻歌,你听见了吗,他关心的是,那个可以威胁到那个女人的孩子——然而,她最是习惯听命于他,低眉顺眼地应他,“嗯。”
……之后。门被忽然拍得很响,很快有人没有礼貌地直接冲了进来。寻歌吹头发的动作滞了滞,侧着身静静注视着冲进来的女人。——秦久。秦久冷笑地看着寻歌,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巴掌。寻歌硬生生地受下,连躲都没有,她盯着秦久的眼睛,掷地有声,“你可以打我,只是,我只承受这一次。”
秦久嘲讽地笑了,“我告诉你,你这种人,被打死都活该。”
寻歌这种人——故意上了陆之南的床拍床照,将她对陆之南最后一份的念想斩断,逼得她不得不出国。只是她没想到之南为了挽回她追去机场,却意外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视力都看不见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寻歌。像寻歌这样的女人,活该被打死,一边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的样子,暗地里又是耍手段又是耍心机。寻歌收回吹风机的动作僵了僵,并不是因为秦久——而是浴室的水声停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秦久先她一步,冲进了淋浴间。陆之南穿上浴袍,摸索着前进,眉间却拧着,“谁?”
——寻歌做什么,都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秦久却已经不管不顾扑进陆之南怀里,“之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了追我出了车祸……”她哭得悲戚,“我根本不知道你双目失明了……对不起,对不起啊之南……”她直到今天看到他失明,四处打探才知道当年他为了去挽留一心想要出国的她,在路上出了车祸。“秦久,都过去了。”
他口气冲淡,好似说的不是他的过往。“不是的,没有过去的,之南,你也知道,家里全面反对我和你婚事,要我嫁给陆向通,我看到了你和寻歌的床照我才……出国去的。”
秦久哭着拍打他的胸膛,“之南,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扔下你的。”
也许是怀里的温度太陌生,或者太过熟悉另一个温度,陆之南默不作声地推开秦久,“就算知道这一切,你难道会嫁给我?”
他低低笑了,寓意不明,“要么你嫁给陆向通,要么嫁给别人。”
秦久死死地盯着陆之南,许久,张扬跋扈地宣言,“陆之南,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告诉你,我会等到你离婚的那一天!你一定会有离婚的那天!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哪有拆不散的夫妻!”
那样任性的,跋扈。好像是在发什么宣战说明。也是这样热情张扬的秦久,曾经进过陆之南紧闭的心门。陆之南微拧着眉,“说完了吗?”
秦久曾经和陆之南在一起那么多年,也知道他的脾气,她瞪了一眼寻歌,才离开了。而寻歌就一直站在原地,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紧紧握着双拳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撑下去的力量一样。她告诉自己,不准哭。有什么好哭的,秦久回来就回来,她现在还是陆之南名义的妻子。陆之南从浴室出来,轻讽地笑,“三年前的床照,是你p给她看的?”
也不等寻歌回答,“那也如你所愿,她那样清高的人,肯定受不了这种侮辱。”
寻歌不做声也没有辩解。在他心中,她已经是个为了能嫁给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她抬起眼,死死地咬着牙凝视着陆之南,“要离婚,你休想!陆之南,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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