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过那衣服,有些发狠地摔在地上,“你存心想气我是不是?”
哦,陆之南也有生气成这样的时候。“觉得我利用你,你就甩脸色给我看?嗯?”
在他面前,她总是习惯性不善辩解。她纠着手指,轻声陈述,“不是的……”也许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多了,陆之南最后直接将寻歌抱了起来——与其说是公主抱着,倒不如说是某种泄愤般的方式将她扛起,直接将她摔上病床,而后自己躺在另一边。被子一展,两人很快被被子拥抱了。寻歌没有做声。一点都没有。她只是看着窗外凄凉的月色,心里越发得冷。一夜无眠,她看着天色一寸一寸大放光彩,由深夜走向黎明。翌日清晨。寻歌打水回来,向来安静如死水的病房有娇俏的女声。——是秦久。“之南,这个小笼包是我自己做的哦。我今天五点就起来了。”
“之南,快尝一尝这个粥好不好,这个是亲手熬了好多次才熬出来的。”
然后是陆之南清淡的声音,“秦久?”
“……”陆之南略有不耐,“你没必要这样。”
一阵沉默。而后有秦久毫不介意,温柔的声音说,“之南,她可以为你做的,已经为你做过的,我全部都可以做。”
“之南,死皮赖脸谁不会,她能死皮赖脸到这种地步,我也会……之南,只要能挽回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不是想报复我吗,你放马过来,我不会再逃走了。”
“之南,我知道,你不喜欢她的。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和她离婚。”
秦久还是三年前的秦久,任性张扬,敢爱敢恨。陆之南清寡地一笑,刚想说话——寻歌手里的水壶已经砰地掉了地。离婚?离婚?离婚?她和陆之南离婚?水壶滚倒在地上,涌出热气腾腾的水,很快将寻歌的脚躺的通红,然而她就像没有知觉一样,眼圈要死得泛红。路过有护士看见了,大叫起来,“不好了,这边有人被烫伤了!”
“快快快,送到急救室去……”有护士想来搀扶寻歌,可是寻歌竟然不肯动。她不去,她才不要去。她去了,谁来照顾陆之南;难道让秦久肆无忌惮地侵占她的位置,来照顾陆之南吗?然而她痛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听见凉得像水的声音搅着或深或浅的焦急,“怎么了?”
她一定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个声音像是来自陆之南。动了动。脚辣辣得疼,“嘶——”寻歌痛得惊叫了一声。“苦肉计,好玩吗?”
音色寡淡却熟悉入骨。寻歌的身子紧张得微微一颤。他依旧把自己想得这么不择手段的坏。寻歌静默,没有开灯,她却能仔细地看清坐在床侧的人。夜色已经降临了,她想她应该是睡了一个白天了。陆之南按下快捷键,很快电话通了,“金室长,准备两份盒饭过来。”
门敲了几声。脚步声不正常,陆之南警觉,“谁?”
开关“哌”地一声响了,病房里的灯豁然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