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作为母亲又喜悦又兴奋又紧张的笑,垂眸凝着孩子,又抬头看了看林琛,由衷地感激说,“学长,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一个人待在这里该怎么办。”
林琛和梁音、寻歌一个大学的。梁音性格外向,社团、学生会、团组织,哪儿有活动哪儿就有她,很是引人注目。林琛当时比她高一届,是学生会的会长。遇上了像梁音这么活泼这么外向的女孩,当然是交谈甚欢,很快就慢慢熟络了。也会经常找她去一起去完成一些任务,。林琛喜欢梁音,可是梁音心里似乎只有寻歌,为了寻歌和有一个男人的爱情,梁音经常独自饮醉。他一度以为,梁音是个女同。后来梁音不知怎的就结了婚,他再遇上已经作为了已婚妇女的她,也只能是当个朋友。只不过似乎梁音和她丈夫的关系不是很好。先前就有一次,因为他和梁音一次吃了个饭,她丈夫就大发脾气和她吵了一架。后来,梁音独自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给她丈夫,就在大年三十夜怀着三个月的孩子独自去了丽江。他恰巧来丽江出差,就和她遇上了。得知了她独自一个人生活,他经常会过来看看他,顺便告诉她她父亲的近况。得知她预产期到了,特地请假来看望她。此刻,林琛并不想要梁音这么客气的谢谢,半是调侃地说,“这点谢意怎么够,怎么也得做一桌满汉全席给我,慰劳慰劳我这个免费劳力吧!”
梁音答应地爽快,“好啊!不过我这人手艺不好,到时候别吃哭你!”
两人都笑了。纪景年从深城感到丽江,一赶到梁音住的医院就看到了这副场面。梁音和这个叫林琛的学长笑得开心,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一样。可能是梁音也没想到吧,他查了所有的出境航班和名单,都没有找到她。他知道,她肯定只是躲在国内。十月怀胎,她总归是要进医院生孩子的,所以他又让秘书找了整个中国所有的妇产科名单,才找到了她。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找她。一个拿着傅云芬的五百万就可以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好追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追过来了。也许,只是因为傅云芬说,孩子还是要抢回来的吧。他这样心里暗示自己,然后默默地一步一个脚印,走进了病房。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梁音,梁音似乎也心电感应一般地转过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她的眼底像是有狂风过境,刚刚所有浮在她眼神里美好的情绪全部被吹散,连影子都不见,只剩下震惊、惶恐。纪景年按捺住内心翻涌而上的失落,脚步不停,斜着唇角,盛夏的天,他的声音却像冬天里的冰块,“梁音,我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就敢背着丈夫明目张胆地偷人吗?”
-寻歌扫掉了玻璃渣,擦干净了水,做好了晚饭。刚想喊卿之吃饭,手机铃声就响了。是从大陆打来的号码,号码并不熟悉,应该不是陆之南的,她迟疑了半秒,按下了接听。“喂,歌。”
梁音的声音细弱轻颤,完全不像是她以往的作风。梁音很庆幸当时寻歌换号码的时候把新号码给了她,她还存了下来,现在能马上来救急。“音音?你……你怎么了?”
“歌,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和纪景年离婚了。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梁音的声音里夹带着明显的哭音,很委屈,很沉痛。这种来自梁音内心深处的难受,哪怕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寻歌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寻歌倏地站起身走向客厅外的阳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纪景年去丽江找你对你做了什么吗?你别哭,音音,你不要怕,我一直站在你身边。”
“歌,帮我打离婚官司吧,你帮帮我。没有人敢接我的离婚诉讼的,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孩子。”
寻歌默了半秒,脑海里划过那一封律师函,闭了闭眼,轻声说,“嗯。你先镇定下来。我马上回国来找你。”
梁音和纪景年交缠在一起的命运,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重合在一起,但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曾经那样偏执而任性的爱情。她这半生,不短不长,却好像总归活得太过艰辛,又亏欠得太多。-荣丰。宋娟埋头在完成一批懒惰的实习生偷工减料之后留给她的活。在新的这一批文员里,所有人都知道,宋娟是最好欺负的。只要有人找她帮忙,无论是多脏多累的活,宋娟都会竭尽全力帮忙,久而久之,宋娟就成了荣丰最后几个下班的人之一。但是宋娟没有任何抱怨。相反的,她很感激。因为她所能做的一切,都是陆之南给予的。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宋娟是陆社长开后门送进来的,比如人事部的张莉。陆社长如今单着身,进荣丰的还单身的女人,又有哪一个真不会对这样一个黄金单身汉没有任何一点幻想。张莉也不例外。宋娟因而就成了张莉的眼中钉。整个公司传开宋娟和陆之南的绯闻,就是在那一天,张莉借口宋娟打印的文档有问题,一气之下一把将整整一叠的文档都扔出了窗外。更为过分的,是张莉直接让宋娟下楼把她扔下去的文档捡回来。美其名曰,她实在太生气了才会做这种事,但是把这些A4纸扔下去就相当于乱扔垃圾,所以要宋娟去捡回来。意料之中,宋娟没有任何怨言,默默下楼去捡了那厚厚一叠在八楼被撒下去的文档。然而,在五十八楼开会的陆之南,刚好就在窗口俯视,看见了在捡一张张纸的宋娟。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模样和寻歌那时候捡戒指的模样像极了,甚至潜意识慢慢地将她们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难得一次感性用事,他中途暂停了会议,坐着社长专用电梯,从五十八楼下到底楼,穿过大堂,直直走到宋娟跟前。过程一共一分钟,这一分钟,若是陆之南投身于工作,可能就是一笔上亿的合同。陆之南低头看着从宋娟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液体不断掉到地上。他莫名想起,寻歌那时候被人欺负地弄丢了戒指,她不抄也不闹,也是这样埋着头一根筋地找戒指。在下着那么大的雨中。也许,她其实哭得也像宋娟这么伤心吧,不,可能比这还伤心。可是雨冲散了她焦灼的泪,只让她的焦灼更加焦灼。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嘶哑,问宋娟,“谁让你来捡的?”
宋娟难以置信陆之南会忽然之间从天而降般来到他跟前,面对他,她本能地坦诚,胆怯又惶恐地说,“人事部的张经理。”
宋娟看着陆之南打了个电话,似乎是打给金室长的。“让人事部的张经理下楼把所有垃圾都捡起来。然后自己去人事主管那辞职。”
声音平静,轻轻一句,如古代的帝王下了旨,万人听令。好不威风。后来宋娟想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得到陆之南。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那样轻描淡写的霸道,是个女人,都是沉湎缱绻吧。电话那一头的金室长应声,然后迟疑了一下,说,“社长,夫人已经入境了。”
其实寻歌和陆之南早就离婚了,理应他不该再叫夫人。只是,陆社长执意。两个相爱的人,如果有了五年的时差,是一件多么遗憾又沉痛的事。陆之南凝了眼有些狼狈的宋娟,“嗯。”
“据我所知,其实夫人这次回来,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原先风光霁月的眉目染上一抹不悦,“什么?”
“她要帮梁音女士打离婚官司。”
梁音,不是那个纪家长子的女人吗?弟媳帮嫂子打离婚官司。呵,这也很有意思。“孩子呢,她把孩子带回来了吗?”
“没有。夫人似乎打定主意不会把孩子交给您的。”
-夜总会。乌黑黑一片的人群和五颜六色的灯光,秦久一杯下肚,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和你这种人厮混。”
Dave轻笑,为秦久这句话弯了唇角,“时机终于到了。”
秦久蹙眉,“什么时机?”
“和我解除婚约的时机。”
秦久又是一杯,“呵,我现在觉得,如果是和你,现在这个你结婚,似乎也不错。”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Dave挑眉,坦然地说。“说说而已,你何必当真。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陆之南痛要他难受,要报复他的薄情寡义,要报复他的移情别恋。”
“嗯。虽然我觉得你很幼稚,幼稚得不像你。不过多一个战友,于我而言是很划算的事情。”
Dave眼神光怪陆离,仿佛一个五光十色的陷阱。“你知道一个叫宋娟的吗?陆之南好像看上她了。”
秦久自负的脸上,溢出一抹对自己的自嘲。她没想到,陆之南有一天宁可看上一个村丫头,也会拒绝曾经相恋两年的自己。“哦?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寻歌又回来了?”
秦久瞪大了眼,“什么意思,陆之南是为了刺激寻歌才故意随便找了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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