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网恋？”
方煜眼珠子瞪的跟鱼泡儿似的，旋即直接倒在床上，一边捶床一边笑：“哈哈哈，不行了，你等等再说，先让我笑一会——哈哈哈哈。”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乔小乔恼羞成怒，抓起枕头使劲儿砸方煜，指着方煜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敢把这事告诉我妈，我就——”方煜从床上支起身子，脸都笑红了：“你就咋？”
“我我我——”乔小乔气的跳脚，我了半天，咬牙切齿道：“我就说你把我给睡了，我再去找你妈告状！”
方煜一愣，旋即佩服道：“行，你恨，你上警校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拿自己钉死嫌疑人啊？”
“少说废话，我话还没说完呢。”
乔小乔气鼓鼓的坐到一边，说道：“一开始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人不错，据他自己说工作也不错，我们聊的反正挺开心，但是越聊天我越觉得不对劲儿，聊了三天左右，他一直在跟我提准备去国外发展，还说国外多好多好，说是我们华夏现在在非洲有很多援建项目，去那机会多，后来又约我见面，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我怀疑这是个有组织的人口贩卖团伙。”
方煜哑然失笑：“你就光靠这个就能看出对方是个犯罪团伙？你是当警察当魔症了还是怎么着？看新闻了没，新闻上都说了，咱们华夏警察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在岗位上累死的，你小心猝死啊。”
“你认真点！”
乔小乔不满的瞪着方煜。“不要怀疑一个警察的直觉，再者说，我太了解你们这些臭男人了。”
方煜一脸无辜的辩解：“你看你这人，用的着人家的时候就软磨硬泡的，用不着的时候就臭男人了。”
“我说错了吗？”
乔小乔哼哼道。“都什么时代了还网恋？说白了不就是想不负责睡女人么。但是这个人不一样，我开始怀疑他以后，说一个星期后来这里见面，让他提前给我个地址，我直接在网上预定酒店，他发给我的就是对面的那个小区。”
乔小乔走到窗口，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指着马路对面一个中档小区说道：“我提前了一个星期就过来了，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我有理由怀疑他有很大的可能性就住在对面，所以我拍照了。”
方煜看看墙上的白纸板，哭笑不得道：“这么快就锁定嫌疑人了？”
乔小乔一脸严肃道：“我布控了两天，经过筛选，去除快递员和外卖还有一些访客之外，这三个人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
方煜都无语了，甚至开始怀疑乔小乔到底是不是真从警校毕业的，撇撇嘴，说道：“就你这脑子还当刑警呢？按照你这个逻辑来说，谁脸熟谁就是嫌疑人的话，那见天在媒体上抛头露面的人咋说？全是罪犯？”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
乔小乔不乐意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方煜举手投降：“行行行，你继续分析，我就听着，不插嘴。”
乔小乔翻翻眼皮子，继续道：“要是这三个人只是脸熟我就认定他们是嫌疑人，那我就白当这么多年警察了——这三人出现的时间绝大多数都是在中午和傍晚这两个时间段，基本上都是来小区门口拿外卖和顺路在左边那家超市买烟买酒，现在外卖都是送到家门口的，谁还跑到小区门口亲自拿外卖？除非怕有什么怕被人看到。”
方煜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这还有点道理，你继续啊。”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方煜的肯定，乔小乔心里升起一抹莫名的喜悦，脸上却不肯表现出来，哼了一声道：“废话，我成绩很好的。”
“我没说你成绩不好，你这推理逻辑确实很厉害。”
方煜摸着下巴嘿然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怀疑是错的，那没什么事，你领导也不知道你请假干嘛去了，就当你是任性想休息休息出去玩玩。可要是真的，你这私下跨着省的办案，你觉得你以后是去给人办户口还是指挥交通？”
乔小乔闻言一滞，嘴唇蠕动了一下，跺脚道：“哎呀，先不管这些了，我继续说啊。”
方煜耸耸肩：“行，那你继续吧。”
乔小乔一下身子矮了半截，郁闷道：“我现在也没办法啊，我想跟踪过去，可我就一个人，万一对方是个团伙，我就危险了。”
方煜道：“那你跟当地警察说啊。”
“说了管什么用？”
乔小乔道。“我都不确定呢。”
方煜出主意：“你可以问外卖小哥啊。”
“那万一外卖小哥再说出去呢？”
“刚夸完你聪明。”
方煜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为什么警察的破案率那么低吗？什么悬案疑案，其实大多数都没那么复杂，是你们把事情想的太负责了，有些罪犯的犯罪心理特别普通，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乔小乔翻白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倒是说个办法。”
“办法有的是啊。”
方煜笑道。“不就是打听消息么。”
乔小乔立刻道：“是侦查！”
“行，都一样。”
方煜笑道。“外卖小哥肯定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对吧？那就去问外卖小哥。怕他说出去？没事，我有办法。”
乔小乔好奇道：“你有啥办法？”
“小同志啊，你还是太年轻，艺术来源于生活，犯罪也来源于生活啊，来吧，今天给你上一课。”
方煜在乔小乔的白眼下出去通知了王力乾一声，王力乾听完皱了皱眉头，询问要不要派警力支援。方煜摇摇头，道：“现在还不用，如果乔小乔的怀疑是正确的，那警察一到容易打草惊蛇，我先去打听打听——不，是侦查一下。”
王力乾想了想，道：“好，你小心，一旦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几人在乔小乔开的房间里暂时休息，乔小乔则是跟着方煜出了宾馆，在路边找了一家冷饮吧一边喝着冷饮一边注视着对面小区的大门。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乔小乔碰了碰方煜，指着从小区出来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道：“他就是其中一个嫌疑人，你打算怎么办？”
“等。”
方煜说道。“等外卖小哥。”
不多时，果然有一个快递小哥骑着电动车过来了，把外卖交个男人，开始拿出手机准备刷下一单。方煜立刻拉着乔小乔走了出去，走到快递小哥面前，摆摆手打了声招呼：“哥们儿我问你个事啊。”
外卖小哥正低头刷手机呢，冷不丁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看方煜和乔小乔：“啥事啊？”
方煜问道：“你这生意怎么样啊？跑外卖挣钱吗？”
外卖小哥顿时一脸警惕，心里琢磨着你丫谁啊，不是同行吧？抢生意啊？“你别误会啊。”
方煜连忙掏出刚从超市买的一盒烟递了过去。“我也准备在这附近开家店。”
外卖小哥一听放松了不少，笑着说道：“那哥们儿你啥意思呢？”
方煜贼兮兮的说道：“你看啊，我入驻外卖网这一年信息费管理费也得交不少，我不就琢磨着，直接找个常驻的外卖员，有订单我直接联系外卖员，外卖员去送，我多给点跑腿费，还不耽误外卖员接其他单，对了，你跑外卖一单是五块还是六块的提成啊？”
外卖小哥一听眼珠子就开始转了：“那有那么少啊，像我们这一个月超过六百单的，都是七块的提。”
方煜挑挑眉毛：“那我给你一单十块呗，咋样？有兴趣么？”
外卖小哥道：“行啊，那你啥时候开店？卖啥的？”
“炸鸡，现在不就这个卖的好么。”
方煜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我这店还没开起来呢，正装修着呢，大概再有一个星期吧，一个星期后你联系我。”
外卖小哥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汽车贷款？彭大伟？”
“对啊。”
方煜叹息道。“现在是越来越难做了，这不考虑转行么。”
说着，很自然一转话锋。“哎，你们送外卖不都是送家门口么，刚我看还有人跑出来拿啊？那这样倒是也能省不少时间呢。”
“可不是呗。”
外卖小哥不疑有他，收起名片，笑着说道：“这哥仨就跟有毛病似的，我说给送上去吧还不用，非要出来拿。”
方煜也跟着乐：“那你也省事，多好啊，省的还得爬六楼。”
“其实也不费劲儿，他们就住二楼。”
外卖小哥道。“要我说这人就是抠门，说什么顺路出来买烟，我说我给你顺道买上去吧，你给我个一两块的跑腿费，人家就不干，这钱是靠一块两块攒出来的吗？”
“还有这么抠门的人呢？”
方煜故作惊讶。“我在这住三年了，谁啊，我改天还真想认识认识，这人得抠门儿到什么程度才能连一两块钱都舍不得花。”
“你也住这啊。”
外卖小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黄永贵，认识吗？”
方煜恍然：“他啊，还真认识，也难怪这么抠门呢。我跟你说，这小子连一个月二十多块钱的物业费都能赖就赖，你还指望他花钱买服务，别想了，想瞎了心他也舍不得出血。”
外卖小哥愣道：“还真认识啊。”
“认识，这一片不是回迁户么，小时候都一个村儿里的，他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