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的:“田宓,我同意和你离婚,等我回来。”
也许经过这件事,萧珏和她的关系,是彻底无法挽回了吧。等他回来……只要耐心地等到他回来,这一段孽缘也终于可以做个了断。田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把手机关了塞到枕头底下。何必理他呢,剪不断,理还乱,该结束的早晚都会结束。又过了几天,田宓稍微能下床走动了,就想自己到花园里走走。她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到客厅的电视里放着这样一条新闻:“14日晚8:00,国会议员候选人萧珏,在指挥救援工作时,遇到一次震感强烈的余震,身后的房屋意外坍塌,附近地区发生严重的泥石流,对搜救行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截止到今晨7:00,搜救队已搜索了83个小时,萧珏及其队员仍旧下落不明。”
田宓下意识地抓紧身边的木质扶手,她的胸腔里空荡荡的,天气明明是那样的热,阳光也是那样的明灿,她却觉得世界恍然间黑了下来,冷了下来。那一束束明媚的光,仿佛是金色的粗粝沙砾,被命运的风沙碾碎了、粗暴地打在她的肌肤上。那一瞬间,她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没办法想。痛。沙子里揉进了血肉里,扎在心坎上,一寸一寸地辗转着、磨打着,除了痛,田宓仿佛失去了知觉。“妈——”田宓恍恍惚惚地走下楼梯,只觉得双腿都酸软了,再没有支撑的力气。“小宓,你怎么下床了?”
沈碧云显然没料到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的田宓会下床走动,她蓦地关掉电视站起来,说话时悄悄侧过头拭了拭眼泪,“阿罗,快扶着少奶奶回去休息吧,她身子弱,受不了的。”
“妈,你告诉我,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吗?”
田宓一步一步地走向沈碧云,太阳穴上的血管在激烈的跳动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从来没人跟我提起过?”
沈碧云抬头注视着她,眸子里已含了泪,声音也哽咽起来:“小宓,我怕你受不了。而且,你从来没问过,我也实在不想提。”
受不了……田宓怎么会受不了,她简直恨死萧珏了,她恨不得他死。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啊。可为什么,她的心这般痛,这般空,多少刻骨的恨和伤情的泪,都填不满?“铃铃铃——铃铃铃——”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沈碧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任眼泪倒流回去,接了电话。“喂……我是……对……”“什么?”
“你确定?”
“好……我知道了。”
沈碧云缓缓挂掉电话后,又慢慢地抬起头,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泪,但她的样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田宓的心忽然抖了一下,她用力抿紧了唇,可还是止不住颤抖:“妈,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小宓,那边有人说,找到一个人的尸体,”沈碧云说着握紧田宓的双手,她反复深深呼吸,极力忍住泪,仿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综合特征和萧珏很像,让我们去做DNA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