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起,苦日子就像没个头似地,现在好不容易清净几天,你又回来了。”
萧珏的手势顿了一下,接着又爱怜地摩挲起她垂肩的秀发,语气调侃,眼神却深邃,似乎还带着点黯然:“我跟你说过我会跟你离婚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再也不用天天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跟个苦菜花一样。你高兴吗?”
离婚……从他失踪后,她就已经不计前嫌,一颗心地扑到他那里,早将离婚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现在他回来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那些不该忽略的过往,是不是也该一并重新算起?“我高兴?”
田宓的身子瞬间僵硬了,她不觉间向后退了退,脱离他的禁锢,“你要是死了我就更高兴了!”
心里突然觉得很委屈,田宓也顾不得自己身子虚弱,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走了出去。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只要一看到他,她就觉得心里好乱。下午喝了点白粥,田宓又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涂鸦,一张人像,反反复复地描摹、勾勒。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眸子,她越画,就越像萧珏。“我到底怎么了?”
田宓将手中的笔扔到地上,像孩子一样抱住自己的双膝。门开了,萧珏慢慢地走过来,他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田宓的头顶:“还哭什么?看我活着回来了,你就这么伤心?我不是都说过了,我会跟你离婚,我会放你走。”
心里突然颤动的,田宓恍惚地抬起头,发现萧珏的容色还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大选,你不需要钱了?”
萧珏的手势在蓦然间顿住,他紧挨着田宓坐下来:“不需要了,这次汶川的事情,国家和议会都很重视。我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选票的走向目前也很稳定。”
田宓沉默着垂下头,心里微微刺痛着,是啊,他不再需要钱了,也不再需要她了,所以他可以这样爽快地和她离婚。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跟他离婚了,终于可以从这场不幸的婚姻中解脱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竟是那样不舍,那样牵痛。“怎么,你后悔了?”
萧珏摸摸她的脸颊,忽而揶揄地一笑,“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
“你臭美!”
田宓拨开他的手扭过头去,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在脸上流窜,难道说,她真的爱上了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吗?注视着她的泪水,萧珏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仿佛是笑,却又有些怅然,他伸手揽住田宓不断震颤的肩:“别哭了,这些日子你为我伤了多少心,妈都跟我说了。我们已经错失过一次了,干嘛还要硬撑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