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怎么,晴晴不想跟亲爸爸呆在一起吗?”
田宓笑着哄她,心里却更觉得难受,这个傻孩子,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再也离不开阿铮了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杨铮再也不会回来时,会不会接受不了呢?晴晴无精打采地垂下秀气的小脑袋,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就对了嘛,”田宓将她抱紧在怀里,“在妈妈怀里睡一会,马上就到亲爸爸家里了。”
“好。”
晴晴含糊地应了一声,忽然用手指着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眼眸里也闪亮起来:“妈妈!你看——是亲爸爸!还有……还有淑妮阿姨!”
这句轻喊仿佛是鞭子般狠狠地抽打在田宓的肩膀上,她蓦地坐直了身子,他怎么会和甄淑妮在一起?田宓咬了咬唇,对着司机说:“司机,你等一下!能不能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的。”
……江边,冰冻三尺,呵气成霜。萧珏伫立在风雪里,向远方凭栏眺望着:“夏菁菁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甄淑妮微倚在栏杆上,也不看他,只是垂下来细细地瞧着自己纤秀的十指,一双秀目婉转曼妙:“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我吗?”
“你还要装吗?”
萧珏斜斜地睥了她一眼,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夹甩到甄淑妮的身上,目光冷漠地好似漫天的冰雪,“这些都是你和那些流氓联系的证据,现在警察局的人把这件事含糊过去了,你就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你知不知道有人在出卖你?”
甄淑妮蹲下来,捡起那沓文件匆匆看了一遍,之后霍地展颜而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
萧珏也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盯视着她。“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萧珏?你以为我呆在你身边三年就只是为了嫁给你这么简单吗?”
甄淑妮伸出玉手帮他轻轻掸落领上的飞雪,笑靥静婉如花,“假如你真的回心转意要和我结婚,我自然会尽我所能地去帮你。不过很可惜,你走错了路。现在你不妨猜猜看吧,在我的手上到底握了多少你们萧党的秘密?”
萧珏的黑眸蓦地一缩,用慢慢舒展,他捉住她的玉腕,嘴角慢慢绽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甄淑妮,你该不会是认为,我真的打算娶你吧?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结婚,我跟你订婚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所以说你手上的那些秘密,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那些都是我故意透露给你的,用来混淆聂明祯的视听罢了。”
“你——”甄淑妮白皙的双颊闪过一丝愠怒,她抬起秀眸冷冷盯视着萧珏,忽然又笑着凑向他的耳朵:“我怎么知道你这番话,又是不是在混淆我的视听呢?”
萧珏慢慢松开她的腕,淡淡一笑:“信不信由你。”
“你说的没错,信不信由我,由不得你。”
甄淑妮握紧手中的文件在萧珏眼前轻轻晃动了一下,之后抿唇微笑,转身就要离开。“你听好了,夏菁菁的事情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
萧珏眉头深锁,他用力将拳头握紧:“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再敢伤害田宓,我绝不会放过你!”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试试看好了,看这盘棋局下到最后会是谁输谁赢,”甄淑妮蓦然转过身,眼光却向着萧珏身后微微一探,巧笑倩兮,“呦,你那个福 大命大的女人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喽。”
萧珏心中一跳,他霍然转过身,却看到田宓拉紧晴晴的小手,正一步步地走近他:“你手上明明握有她伤害菁菁的证据的,为什么不去揭发她?”
萧珏紧抿着唇说:“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田宓抿嘴轻笑,笑意荡在冬日的烈烈风中,竟是那样的冷:“你的原因?你的原因无非是为了一物换一物,保全你自己吧?”
“田宓——”萧珏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刚才把证据还给甄淑妮了对不对?”
田宓恍然回过神来,作势就要去追甄淑妮,“我现在就去找她。”
晴晴被吓得懵住了,她怯怯地躲在田宓的身后,哇哇大哭起来。萧珏顿觉头疼,他紧紧钳制着她的手腕,不要她乱动:“你冷静点好不好!你去找她又能怎么样?”
“我没办法冷静!”
田宓却拼命地捶打他,想要挣开他的禁锢,“菁菁还神志不清着!杨铮也一天比一天痛苦!而她呢?她却在这里安枕无忧的,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不管,我去抢去要去夺,不管怎样都要把它拿回来!”
萧珏拽住她的手,将她扯回自己怀里,大声地喝问她:“你凭什么跟她抢?你斗得过她吗?”
“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她好过!”
田宓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萧珏痛得一松手,她趁机就要跑出去。萧珏却一把攥住她的肩膀把她扳回来,接着想也不想甩了她一耳光:“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的命就很了不起吗?”
“你打我?”
霎时间,耳朵里仿佛飞进了无数蚊蝇,不停地嗡嗡作响着,田宓咬紧下唇,怔怔地看住他,眼泪却蓦地涌出来,“你不帮我,我可以不在乎,因为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帮我什么。可是你怎么可以阻止我去找她算账?你怎么可以打我?你这样维护她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她不怪他的,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可是她的心实在是太疼了,她简直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她最爱的这个男人竟会冷血如斯?萧珏黑眸中有瞬息的心疼一闪而过,他多想说他不是在维护甄淑妮,而是在保护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既然她不懂他,他又为什么要说呢?何况,这件事情,又如何说的清楚?“我明白了,你们之间有交易的对不对?”
田宓的秀眸蓦地闪过一丝光亮,她见萧珏不反驳,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她抓紧他的双臂,一字一句地诘问他:“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你的权力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你都可以不在乎!如果出事的是我或者晴晴,你也一样可以漠视不理的对不对?就像你当年不理我爸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