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乃至失去了她。“萧议长?”
小张见他愣神,忍不住叫了他一声。萧珏收回飘离无限的视线,嗓音平静依然:“嗯,有话你就直说。”
小张说:“现在刘市长因党风问题被人告发贪污受贿,在接受纪检委调查的时候,他在背后反咬了你一口,说当年那起交通肇事案,您也曾滥用职权,给下面人施过不少压。”
萧珏浅淡地笑了笑:“这件事你怎么看?”
小张迟疑了一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恰好是一个调查你的好契机,我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珏垂下翘密长睫,凝神寻思,片刻后他看看手表,对小张说:“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早有防备,你去通知咱们的人一起去开个短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掌控住*风向。聂明祯这个人老奸巨猾,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最擅长的就是煽动民众的情绪,这一点我们倒是不得不防。”
“好,不过……”小张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文件,语气里不乏忧虑,“萧议长,田小姐父亲的那个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我总觉得事情似乎进行的太顺利了些。您确定要继续管下去吗?也许这是个陷阱呢。”
萧珏将小张手中的资料,拿过来迅速地浏览着,刹那间,偌大的办公操心那么多,只管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
小张看住他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是的,萧议长。”
……缠绵的冬雪下的没有个尽头,天空黑压压的,仿佛近黄昏,田宓茫然的走在街道上,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大声地咒骂她:“你就是一个祸水,是个害人精!”
“你妈被你克死了,你爸被你克死了,你后妈在医院里生死不明,现在连菁菁也因为你变成这样,你还想祸害谁?啊?”
她惊恐地捂住耳朵,大声地嘶喊:“不!不是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要害人,我真的没有!”
“我的好妹妹——”蓦地,有人附在她的耳畔,亲昵地低语着,带着丝残酷的笑意:“你就笑吧,很快你就会笑不出了。”
不!不要伤害萧珏!想到这儿,田宓猛地起身,记忆又浮上来,那是下午的时候,她无意间翻到一份报纸,头版上是一张萧珏大大的侧脸,旁边打着大幅的红色标题——“议会议长萧珏与其前妻原是间接兄妹”,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作解释:“萧珏是前首相大人萧兰成的私生子,而他的生母竟然就是他的前任妻子田宓的母亲,现在两人已育有一女,法学家称,此举有拟制血亲乱伦之嫌。”
黑暗中狼一般闪亮的眼睛仿佛还在她眼前浮动,田宓浑身颤抖着抱紧自己的双膝,她知道,是田野,一定是田野把这个消息散步出去的。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对她和萧珏的影响,她只是没想到大众的反应竟会这样的激烈!她甚至知道萧珏正在酝酿着一个针对聂明祯的大计划,以及明年即将到来的新一轮的大选,就是这样关键的时刻,民众和舆论的导向是何其的重要。可就在这样的时刻,居然爆出这样的事情,甚至,她根本不知道田野那里还握有什么更可怕的筹码。自从她回到帝都,就已经连累了这么多人,她真的不想再连累萧珏。可是到底要她怎样做,那个人才能放过萧珏!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在田宓决定离开之前,夏菁菁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可是偶尔还会犯些糊涂,时不时地要返回医院重新治疗,医生说她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夏家人早已从崩溃慢慢地走向了麻木。这期间杨铮做了很多事情,医院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处理的,菁菁的父母自是感激涕零,他们常说:“如果菁菁知道杨铮这样对她,她大概是情愿这样疯下去吧。”
有天夜里,夏菁菁突然又发起疯,夏家人紧张地把她送到医院,她哭着喊着不要打镇定针,所有人都拿她没办法。最后杨铮半跪在她的面前,把一枚戒指套在她纤秀的指尖,她竟然出奇地安定下来,并十分清醒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那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田宓正站在门外,静静地、远远地注视着他们。在此之前,她本想跟杨铮道个别,可是现在,她忽然不想再打扰他们了,也许只有这样静默地退出,她才会感到心安。那天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在报摊上买了份报纸,却意外的看到另一个令她震惊的新闻。新闻上说,有一个W姓的女子,到警察局告发了议会的副议长田野。田野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汪小晴还是出卖了他,原因很简单,那天晚上她的孩子终是没能保住,她被医生诊断为终生不孕。终生不孕,对一个女人而言,大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绝望的吧?这次汪小晴并不傻,她先找到萧党的人为自己作保,等到萧党顺理成章地帮她打通了媒体这一关,她才敢去警察局。如此一来,聂党的人也不敢拿她怎么办了,只是她所说之事,到底证据不足,警察局和法院也不能拿田野怎么办。证据不足……看到这四个字时,田宓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想起周雪柔在车祸前曾对自己说过,她手上握有田野违法犯法的证据。接下来短短十天内,人证物证一起对簿公堂,一夜之间,逼杀田振业、暗杀议会事务官甄淑妮、行贿贪污等等一系列滔天大罪都昭然若揭。最最讽刺的是,田野被抓进局里后,聂明祯不但没有帮他,反而下令彻查此事。当然,所谓的彻查,就是顺水推舟,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田野一个人的身上,他甚至还隐隐意有所指,讽刺萧珏和田野暗通沟渠。半个月后,田野在看守所自杀,与此同时,国内外各大媒体报刊上同时刊登出他的遗书,遗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极尽所能把聂明祯抹黑成幕后推手。看守所全封闭式的管理,本该十分严密,而田野居然能够自杀,并且在自杀前送出一封遗书交由报刊登出,他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知道,也不会再有人知道。此举自然引起全国上下一片哗然,事实上大家都很奇怪,聂明祯完全有这个能力封住所有媒体的嘴,可这次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而这个消息扩散开后,他也一派从容,并没有自乱阵脚。田宓唯一知道的是,距离明年的大选越来越近,聂萧两党的厮杀也越来越激烈,而她的存在,对萧珏,始终是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