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把电话放下来,苏拉忍不住问他:“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嗯。”
路放点点头,眉头皱着,似有隐忧。苏拉焦急的按着自己的手机,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真是奇怪,佳期和方浩这两个人到底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不会是背着我们俩私奔了吧。”
“你再给方浩打个电话吧。”
路放走过来嘱咐她,目光却聚焦在她身后的电视墙上。客厅的电视里刚好在播放经济新闻,新闻里,主持人正襟危坐着:“据悉,从今天早上,曾经叱咤海滨的程氏集团,因投资失利,而股票大跌,被柒家大举收购。对此,我们致电证券交易所的小刘。”
紧接着画面一切,切放到证劵交易所的股市涨停图上,一个记者站在那里,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对于柒家大家可能都比较陌生,它是这几年才新兴的……”苏拉听得眉头紧皱,扭过来一看,发现路放的脸色变得铁青,不由得问:“怎么了?”
路放转过来,神色不安地问她:“你知道沈展铭的电话吗?”
苏拉被他的样子吓得怔怔的,她点了点头,飞快地拨通了沈展铭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沈展铭,而是一个女人:“谁啊?”
“是你?”
听出这是程佳言的声音后,路放眉头紧锁,“沈展铭呢?”
“他啊,”程佳言笑了笑,她似乎喝酒了,声音也慢腾腾地,夹着丝微醺的妖娆,“他去找她的前妻了,他说,他这辈子只爱那个女人,就算不能做夫妻,他也要得到她,他要让她变成自己的情人。”
她顿了顿,笑声蓦然间变得嘶哑:“床上的情人……”路放霍地站起来,手机也在他的掌心中一寸寸地握紧,直到指尖青白。……海边别墅里。光影交错的电视屏幕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正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上,周围黑漆漆的,像是一个废弃的厂房,而那些围攻他的人,各个面目狰狞,不似善类。“方浩?”
程佳期惊愕地捂住嘴,那一瞬间,她的血液几乎逆行,再也无法思考……无声地勾起唇角,沈展铭放下酒杯,故作恍然地说:“原来你也认识他呀。”
心慌得几乎就要跳出了胸膛,程佳期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失声拉住的沈展铭手臂:“这是怎么回事?你把方浩怎么了?”
沈展铭看着她慢慢地笑了,笑容很儒雅也很绅士:“你大概还不清楚吧,律师是一个高危行业。一件案子,有一方胜诉,就必有一方败诉。在取舍之间,总会得罪各种黑道白道上的人,也会因此结下许多仇家。”
程佳期听得心惊肉跳,几乎就要到了心神俱散的边缘,可沈展铭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你的朋友方浩,他运气不太好,被仇家找上了门。至于是会断手、断脚,还是会抛尸荒野,这一切还要看你怎么做。”
他的话实在太过残忍,程佳期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她转头看住他,眼泪在刹那间夺眶而出:“沈展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沈展铭满意地笑了:“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中之内,你不同意,他就会被切下一根手指。十分钟,就是两根,你自己选择。”
程佳期如遭雷击,她将手机拿出来,很想给路放打电话求助,可是她手抖得厉害,竟然愣是按不下去号码。她忽然觉得很难过,为自己的没用而难过,更为此刻的沈展铭而难过。她不敢相信,曾经温柔明朗的他竟会变得如此冷血!沈展铭的目光一瞬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看到她掏出手机后,他忽然笑了:“你给他打电话又有什么用?时间不等人的。”
“我懂了,你是想威胁我是不是?”
程佳期大着胆子冲他喊,“沈展铭,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一个害自己坐牢四年、还家破人亡的人!”
她在心中默默地自我安慰:“他其实只是吓唬我而已,他只是吓唬她而已,并不会真的对方浩动手的。”
可是,她的话却犹如利刃一般,笔直地刺破了沈展铭的心脏,他强忍着心中的悲郁,低头看了看表:“你只有三十秒了。”
在她的心里他早已是罪大恶极,任何的剖白都没有力度,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多说。她要恨他,就要她恨好了,可他必须得到她,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程佳期终于被击垮了,她抽噎了一声,近乎崩溃地看住他说:“展铭,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柔很软,曾经那样高傲的她又何曾用过这种低求的腔调,沈展铭无声地侧过脸。电视屏幕上,那几个打手已经将方浩的头摁在了一个桌板上,又把他的手拉出来,霍地扬起刀。“不要!”
程佳期惊得失声尖叫,几乎是本能地扑到电视机的旁边,可一切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