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在她的耳边,冰冷而缓慢地说:“是。”
程佳期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则慢慢地伸向自己裙子上的拉链。拉链滑下的时候,发出刺啦一声响,她的眼泪也在那一瞬间跟着流了下来。但她强忍着那股酸涩,一字一句无比艰难地说:“你要的,我都给你。请你……放过他吧。”
自始至终,沈展铭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视死如归的女人,看着她在自己的掌中颤抖,看着她流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泪,又看着她为了那个男人,主动地脱下自己的衣服。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几乎是毫无征兆,一记狠烈的耳光,就重重地甩在程佳期的脸颊上。猝不及防下,程佳期被他打了一个踉跄,腿一软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他那样骗你。你却还是一心向着他?你真是下贱!”
沈展铭却已经顿了下来,他揪住她的领口,漆黑的眼瞳里泛着冷光,愤怒而又狰狞。……比赛结束后,程佳言并没有回家,她让司机在熟悉的公路上拐了弯,没一会儿车子便驶入一个豪华的小区。这里俱是3、4层高的底层建筑,一层只住一户人。外观看来则较为西欧化,远远望去像一栋栋小小的城堡。这就是海滨市富人区的典型式建筑,像这样的房子郑美秀有好几套。嫁给程占霆这么多年,她已经攒下了不少的积蓄,但她并不张扬。她知道,程占霆不喜欢她太张扬。门开了,回来的人是程佳言,郑美秀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她:“怎么样?比赛结果如何?”
程佳言连头也没抬,径直推着轮椅进去:“我输给了她。”
“你怎么能输呢?”
郑美秀惊得叫起来,“我已经被老头子赶出了家门,现在,就全指望着你能够借比赛顺利进入程氏,讨得他的欢心。可你怎么能输呢!”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程佳期了,”停在饮水机前,程佳言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她打定了主意要回来,你拦不住她,我也拦不住她。”
郑美秀跟过来说:“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些年你要不是靠着我,哪来今天的荣华富贵,现在老头子不信任我了,你自己又不争气,我们母女俩还怎么可能有活路!”
程佳言慢慢喝了一口,才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些年来,爸爸虽然表面上对我们好,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打算把程氏留给我们。”
是啊,他本该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根本就不是程占霆的亲生女儿。她只是郑美秀和别人生下的女儿,被一并带回了程家。而程占霆,为了表示对郑美秀的尊重,也为了减少别人对她的轻视,就对外宣称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连程佳期都被他骗了,可是这又怎样?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真不了。这么多年了,她温顺听话,又努力上进,在他的身边一日日的长大,只希望他能够真正成为她的爸爸。可忽然有一天,他又把程佳期带回了家。那个黄昏,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爸爸微微低头,慈爱地抚摸着程佳期的头顶。她的心却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在他身边成长了十几个春秋冬夏,可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抚摸过她的头顶。他对她的所有笑容,赞美,和馈赠,都夹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客气。他对她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只有怜悯之情!想起往事,程佳言抿了抿唇,才说:“你别忘了,她才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真正的女儿。只要爸爸在一天,你永远也别想他把家产留给你。”
郑美秀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脸色也微微发白:“她赢得了一片喝彩,而我们却如此落魄,老天真是要断了我们的后路吗?”
程佳言把杯子搁在一旁,轻勾了勾唇角:“妈妈,你难过也没有用。别忘了,现在程氏当家的人早已不是爸爸了,而是沈展铭。”
她不提这么还好,一提起这个,郑美秀就来气:“他到现在都对你冷冷冰冰的,我看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当初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程佳言也不置可否:“是引狼入室没错。可是,狼再凶狠,也不过是个畜生。畜生怎么能跟人比?”
“妈妈,你要相信,我们就是那猎人。有时候猎人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静静地站在一旁,看饿狼相斗就足够了。”
她抬起头来灿然一笑,乌黑的眼眸却一分一寸的变沉,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将所有人的命运都吸进了里面。……别墅里。程佳期捂住自己渐渐红肿起来的脸,身子也微微地颤抖着。“他那样骗你。你却还是一心向着他?你真是下贱!”
沈展铭则一把揪起她的领口,漆黑的眼瞳里泛着冷光,愤怒而又狰狞。程佳期抬眸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忽然就笑了:“我一直都这么下贱的。怎么你不知道吗?曾经你这么骗我的时候,我不也是一样一心一意地向着你?”
沈展铭的眼瞳里瞬时燃起了血腥的凶悍:“如果你还想保护他,就不要试图激怒我。”
程佳期昂起头,笑得更讽刺了:“沈展铭,你还装什么仁慈,你以为你是一个情圣吗?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成全你!”
沈展铭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又重重地摔到旁边的沙发上。程佳期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前一凉。紧接着,沈展铭已经伸出手去,将她领口一扯,露出单薄的黑色胸衣和大片玉脂般白皙的肌肤。被他压在身下时,她甚至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只是神情恍惚地望着天花板。如同一樽没有生命的雕像般,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半分的表情。她竟然已经厌恶他到了这种地步!烈火般燃烧的情欲终于被层层击退,沈展铭看着她心如死灰的样子,忽然攥紧了拳头。他闭了闭眼睛,几乎在刹那间腾身而起:“你滚,永永远远地滚出我的视线,不要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