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完成揭裱，将它重新变成一个整体。”

“这……”那客人还在犹豫的时候，顾清如已经开始调配材料。工作台上那些瓶瓶罐罐被她轻车熟路混合在一起，确认没有问题，她看向陆晟：“准备热水，先清洗画芯。”

看见顾清如熟练的模样，陆晟已经知道这位小师姐应该也不是花架子，不假思索就去烧了开水。哪怕翻了车，他也来得及补救。看见顾清如要将古画放进温水中，那客人急了，赶忙想阻止：“这怎么能泡水呢！”

“这是揭裱的第一步。”

顾清如停下动作先给他解释：“古画流传至今，已经装裱过很多次，这是为了洗去画芯的脏东西冲洗装裱，不会损伤到画。”

客人看向陆晟，见对方点头，才没说什么。顾清如动作轻柔的将画放进去，待浸泡一段时间后，才将画摊平在工作台上，用羊肚毛巾挤吸出脏水。“接下来要揭命纸，这一步需要的时间会很长，您确定要等吗？”

那客人犹豫很久，只能警告般道：“那你就弄吧，要是弄坏了，我砸了你们招牌！”

顾清如扯了扯唇：‘我们家的招牌，可是很难砸的。”

五天后。“小师姐！您可真神了啊！”

陆晟看向顾清如的眼神全是崇拜：“居然真的只用了五天，还修复得那么好！”

“我刚刚把字画送过去了，那位客人满意得不得了！还邀请您出席今天他们集团的慈善拍卖呢。”

顾清如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您放心！小师姐就好好休息！我给您叫个外卖，您吃完再睡！”

不过五天，陆晟已经从一开始的心高气傲想当师兄，彻底变成了顾清如的迷妹。顾清如也确实觉得有点累，吃过东西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才发现这几天修复过于专心，手机早已经没电。连上充电器开了机，便是一连串振动响起。23个来自司寒沛的未接来电，以及一连串问她在哪里的消息。顾清如无意识握紧手机。结婚三年，他总共有没有给她打过23个电话，怕都很难说。发愣的一瞬间，手机再次响起。她刚接起电话，司寒沛冷凝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去了哪里？那些钱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清如扯了扯唇：“和司先生有关系吗？”

司寒沛碰了个软钉子，语气明显更冷：“你账单上列出的钱，我已经开好了支票，现在来我公司拿。”

那天他打完电话，才知道账单竟然都是真的。那个女人这三年，居然默默为了司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吗？他心里有些别扭，想当面问个清楚。顾清如淡声开口：“不如司总现在先跟我去民政局离个婚，顺便把支票给我。”

电话那头，司寒沛眉心跳了跳。离婚……她就比他还要迫不及待？“没时间。”

半晌，他冷冷开口：“今晚我要参加周氏集团的慈善拍卖。”

顾清如的目光落到桌上的请柬上，她恰巧也收到了邀请函。“可以，那么司总把离婚协议书签好，晚宴的时候和支票一起给我吧。”

扔下这句话，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师姐不是说不去晚宴吗？”

到了晚上，顾清如穿着一袭白色礼服，与身穿白色西装的陆晟一道到了晚宴现场。顾清如言简意赅：“来找前夫离婚。”

“前夫？！”

陆晟很吃了一惊：“你结婚啦？那男人得多瞎才舍得和师姐离婚啊！”

顾清如没说话，带着他走进宴会厅，才准备寻找司寒沛，没想到却有讥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清如，你和我哥都要离婚了，这也是你配来的场合？”

顾清如回头，就看见司寒沛的堂妹司笑笑站在她身后，神情鄙夷。顾清如扯了扯唇：“就你配？”

这样冷淡的态度，更加激起了司笑笑的怒火。“你还真是恬不知耻！离了婚还要纠缠我哥哥！”

她一副趾高气扬模样：“我可警告你，你别再肖想我哥！我哥今天可是带着我的新堂嫂一起过来的！看见你只会觉得扫兴！”

“你要是识趣，就该马上滚出去！”

顾清如没了和她浪费时间的耐心，拿起桌上的红酒直接泼了上去。“我来找你哥，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表情漠然：“我现在看不上你哥，也看不上你们司家，该识趣点滚开的人，是你。”

“顾清如，你怎么敢！”

司笑笑怎么也想不到在她面前一向都很讨好的顾清如居然会泼她酒，气急败坏就要扑上前动手，却被陆晟一把捏住手腕。“哪来的狗啊，吠了那么久我小师姐不理你，你还要咬人呢？”

陆晟直接将她推开：“真是没家教的东西。”

司笑笑看着陆晟，忽然愣住了。这不是陆家的小少爷么？！据说他才从国外回来，现在是有名的古董修复大师，自己前途无量不提，家里背景也雄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惦记着嫁给他，她之前也想接近一下……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跟在顾清如这个弃妇身边！难不成，是她勾搭了陆晟，给哥哥带了绿帽？嚯，这师弟还有嘴替功能？顾清如忍不住笑了起来，司笑笑却忽然穷凶极恶道：“顾清如，你要不要脸！居然在外面勾搭男人！”

顾清如冷冷看她一眼：‘与你何干？’她正打算带着陆晟离开，却听见一道冷凝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是谁？”

她回头，正好看见司寒沛眼神凌厉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