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律师额角流下了汗:“这个……可能需要时间办些手续。”
陆明修沉眸想了一下,然后微微颔首。“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吴律师走后,他才拨了内线。“让梁青到我办公室来。”
“总裁,梁特助……请假了。”
“安唯君呢?”
“这……也请假了。”
刘秘书在那头擦了擦冷汗 ,夭寿啊,这两人都跑了,让她一个人怎么扛大Boss啊?陆明修微微凝眸,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号码。“你现在在哪?恩,我现在过去。”
挂完电话,他只是坐在那里恍惚了一下,就拎着外套出去了。……“嗡嗡……”夏暖擦擦手,拿起了电话。“喂?”
“夏暖,是我。”
“慕子衿?”
“呵,看来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这么久没见,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夏暖皱着眉,并不愿意和她再有过多接触:“你找我什么事?”
那头的慕子衿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今天天气不错,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她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夏暖皱了皱眉,冷淡的拒绝道。“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只是要和我说在这些的话,那我挂了。”
慕子衿一听这话,声音有些急。“等等,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
乍然听她提起这个,夏暖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握紧手机,声音尽量平稳。“我妈是因为生病才去世的,你想说什么?”
夏暖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小时候的记忆她只零星的记得几个片段,但是记忆里,医院那令人绝望的惨白却一直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开始酗酒,不过对她却是极好的。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十分爱着自己的母亲,但是为什么每次父亲喝醉酒后就会一直说自己错了,她到现在也没明白。夏暖至今仍然记得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在得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要离自己而去了,夏暖当时的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一样拼命往外流。她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求他不要抛下她。但是夏父的眼睛却直瞪瞪的看着上方,眼里是浓重的悲伤和悔意。“阿秋……”“阿秋”是她母亲的闺名,夏父临死前根本没有看夏暖一眼,只是嘴里不断念叨着母亲的闺名,然后睁着眼睛断了气。她当时只以为父亲是思念母亲过重,但是细细想来,却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人已经死了,当时她也刚毕业,夏氏正面临倒闭的事,所以对于这些,夏暖自然无暇顾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从慕子衿嘴里听到了有关自己母亲的事,夏暖的心微微动了 一下。那头的慕子衿听到了这些,只是冷嗤了一声,然后讥讽道。“如果我说,这里面另有实情呢?”
“你什么意思?”
眼见夏暖似乎上钩了,慕子衿勾着红唇冷冷的笑了,嘴里说道。“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在临雨轩等你,过时不候,我保证,你听了这些……绝对会大吃一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夏暖听着那头“嘟嘟——”的盲音,手指紧了紧。她对于母亲的记忆一直很少,只记得她对自己温柔微笑的样子和躺在冷冰冰的医院,濒临垂死的模样。前者让她心怀想念,后者让她伤痛满怀。夏父清醒的时候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母亲,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念叨几句。但是,那些对于当年年幼的夏暖来说,都不够,不够……去去也无妨,夏暖心想,大不了到那再回来。想到这里,夏暖起身上楼将家居服换下,换上一身便于外出的服装。做饭的阿姨看到夏暖这副打扮,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夫人要出去啊?”
夏暖点点头,然后阿姨又说道。“这饭快要做好了,那您还回来吃吗?”
夏暖想了一下,笑道。“我尽量吧,您帮我留着就行。”
阿姨“哎”了一声,又进了厨房。夏暖刚到临雨轩,就看见慕子衿一脸妆容姣好的坐在那。她走过去,坐下。慕子衿抬了抬眸子,朝她扬了扬下巴。“喏,给你刚点的卡布其诺。”
夏暖看了一眼,并没有喝,慕子衿的嘴角勾了勾,冷笑一声。“大庭广众的,我能把你怎么着?哼。”
说完,她才端起自己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夏暖敛了敛眸子,低头小饮了一口,才看着她说道。“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慕子衿撩了撩头发,眯着眸子看了她一眼 ,娇笑道。“别急啊,我就怕我说了以后,你会后悔。”
夏暖凝了脸色,正要起身离开,慕子衿开口了。“你妈妈为什么会生病,你知道吗?”
这个夏暖还真不知道,当时只记得母亲是生病住院,但是生的什么病却一点也不记得了。慕子衿也没想的等她的回答,自顾自说道。“我估计是愧疚吧,毕竟,知道自己杀了人,心里怎么会没有鬼呢?”
“你说什么?”
夏暖的脸色突变,手指紧紧扣在桌角上,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慕子衿因为她的眼神,心里有些憷,但是还是挺直了胸膛,面上没有露出半分怯意。“怎么,做了还怕别惹说吗?你爸难道就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就算没有,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有就没了?”
夏暖的脸色像是寒霜一样冰冷。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和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小的时候 有保姆,大的时候她就住在了学校。基本上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才会见上一面。她也问过,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但是父亲那时候听到了,不是大声斥责她,不许她再问,就是喝更多的酒,让自己麻痹。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问了。难道,这其中,真的像慕子衿所说,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