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生离开了此地，没人知道先生为何离开，也没人知道先生去了哪里，那些年在柳树上观先生的事情，仿佛仅是浮生一梦。“那你知道先生并非凡俗中人吗？”

折月蹲在地上薅一把狗尾巴草，然后抬眸看向慕华大娘。“当年隐隐猜的出来，那般风骨之人，又怎会是池中物。”

慕华叹口气，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先生的脸。所以那样的人，生来就不会和她有任何结果，只是走过浅浅凡尘半世，依旧会觉得心痛。“那你知道柳树上的小妖精吗？”

虽然折月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了一句，万一知道呢？“小妖精？”

“嗯。”

“未曾。”

折月叹口气，心道果然如此。“先生树上不曾有过什么小妖精，但院中却有一位美人常伴先生左右，起初我以为是先生妻室，后来听那美人唤先生哥哥，这才敢厚着脸，继续在树上看先生。”

“那小……小姑娘不曾凶你？”

“也是有过的，但只此一次。”

折月：“……”她有些混乱了。很显然，慕华和小妖精都喜欢这位陆先生，只是这陆先生态度不明朗，看似不喜欢慕华，却纵容她在树上偷窥，看似纵容小妖精，却独留她一人等待多年。所以这陆先生是个渣男？但……不应该吧。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谁说长得好看的教书先生就不能渣了？“师父，要不咱们再回那院子里看看？”

折月传音。“嗯。”

“多谢大娘指点，我们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好。”

大娘轻笑，一时间，竟有几分像从前。……小妖精还在柳树上坐着，努力等着她的哥哥回家，折月和楚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懒得搭理他们。“你是什么妖精啊？”

折月觉得这小妖精不太想回答什么问题，所以她打算先瞎扯几句。“杏花妖。”

小妖精几乎像是没什么心眼，除了她哥哥的问题以外的其他问题，她都回答的特别快。“你是杏花妖为什么不让你哥哥种个杏树？”

“哥哥很忙的，怎么有空给我种树。”

“忙，教书吗？”

折月想了想这位陆先生的身份，表示了解。“不是，教书才花费哥哥几个心神，他主要是在和他友人商量大事。”

折月：“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

小妖精摇摇脑袋，倒也没说什么关你什么事。“那你想不想你哥哥呀。”

折月身为一个在鱼龙混杂的小城呆过的大佬，自然明白怎么样哄骗……不，是引导小姑娘走正确的道路，即便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像个不靠谱的人贩子。就是年岁小了些，面嫩了些。“想。”

杏花妖老老实实的点头。“那我们一起去找你哥哥吧。”

“可是哥哥说，让我等他。”

“那你等到了吗？”

“没。”

“那不就对了，他说让你等他，其实是想再见到你的对不对，可你这样干等是等不到的，既然等不到，那就见不到他，见不到他那岂不是和你哥哥最初的想法相违背了，所以你要去找他。”

折月哄骗起人来丝毫没有逻辑道理更没有良心。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有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