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一家人的陪同下,林尘乘上了前往北方的火车。柳兰红着眼睛,反复叮咛、嘱托,这才依依分别。“牧之,我走了,我去完成我十年前该完成的事情。希望再次回来之时,我能与你一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
“我等你。”
萧牧天挥手,送别林尘。“嗡嗡嗡~”火车启动,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一路远去。林政一家,加上萧牧天四人,驻足而立,目送林尘离开。今时今日,即便是萧牧天本人,都未曾想到,几度春秋之后,他重披白袍,提枪上马,携大军压境,兵临帝京,直面此生最大宿敌。到了四面楚歌,举目皆敌之时,是自己的这位义兄,千里赶来,于前方冲锋陷阵,作为左膀右臂,陪自己共扛帝京王脉!那一刻,帝京显贵才明白一个道理。谁道名将多世袭?一块璞米,经过有心人雕琢,也能散发万丈光芒。也是那一刻,帝京王脉,才清晰地认识到,萧牧天的实力与影响有多么强大!即便他们五脉联手,全力以赴,也无法阻拦萧牧天进军步伐!同是那一日。帝京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王脉崩塌,佛狸祠下,一片万人尸骨!……林尘走了,此去山水迢迢,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林政与柳兰,情绪都不太好。林尘从小在他们身边长大,从未离家太远。说不担心,不心疼,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母爱细腻,父爱深沉。林政虽然嘴上埋怨林尘没骨气,恨铁不成钢,但儿子真的去从军吃苦,他心里的不舍,一点也不比柳兰少。回到家之后,除去干农活的之外的空余时间,他一直蹲在大门口抽着旱烟。家里少了一个人,也冷清了许多。考虑到这一点,萧牧天当日没有离开,住在了富港村。第二天吃过早饭,林政照常蹲在门口抽旱烟,萧牧天立在林政身边很久,终于启唇道:“义父,您来市区跟我一起住吧,在我身边,我也放心。”
“哈哈哈——”听到这话,林政哈哈大笑,“牧之,你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吧,今天才说了出来。”
心思被林政看穿,萧牧天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尴尬之色。“我知道你孝顺,”林政敲了敲旱烟,叹道:“但是城里规矩太多,我们这些乡下人,真的住不惯。还是乡下好,山好水好,人也自在。年龄大了,也不想挪窝了,就只想在熟悉的地方养老。”
“那去我那里散散心,您想什么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萧牧天退而求次。林政刚想拒绝,柳兰就自厨房探出脑袋来。“听牧之的,去城里几天,你在家这烟瘾太大,去城里戒戒你的烟瘾。”
柳兰难得拍板做主,今日一锤定音,外带数落了林政一顿,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据理力争,最后还是没有争得过。“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收拾东西,再联系一下芊芊,让她中午回来跟我们一起走。”
“好,那我中午来接你们。”
萧牧天笑道。他先行一步,回去收拾房间。毕竟是他的父母家人,这些琐事,他想亲力亲为。那边,柳兰也拨通了林芊的电话,软磨硬泡,才征求了后者的同意。晌午时分,萧牧天驱车赶来。林政一家,以及林芊,早已在村落口等候。不过,令萧牧天意外的是,除了三人之外,还有一位扎着马尾辫,穿着简约冬装的姑娘,二十左右,看上去非常青涩,稚气未脱。“这位是?”
“这是村东头的余涟,家里开小卖铺的,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
柳兰介绍道。萧牧天这才回忆起来。儿时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小丫头,不过她比自己小几岁,自己参军从伍时,她还不满十周岁。小丫头幼时就与林芊的关系很好,而当时的林芊,处处针对萧牧天,连带着余涟也很反感后者。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余涟带着一大包零食,炫耀似地分给一起玩耍的孩子,却独独不给萧牧天。做法虽然幼稚,但是对小孩子的心灵,伤害并不小。那时候,才不过十岁出头的萧牧天,就尝到了孤立与针对,是什么滋味。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好。”
出于礼貌,萧牧天主动对余涟点头道。却不想,余涟直接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萧牧天。后者无语,摸了摸鼻子。柳兰赶紧接过话来,“余涟的男朋友在学校备战考研,放假没有回来,所以她想去大学找男朋友玩几天。”
“既然是在备战考研,那最好还是不要影响他的学业。”
萧牧天好心提醒。却不想,余涟双手叉腰,一脸任性地道:“要你管,你家住海边,管得倒是挺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