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趟来母后这儿的,你也是第一趟来吧,还真是巧了。”
当然巧了,没有再巧的了,青箩心里腹诽着。“既然皇上如此猜忌臣妾,那臣妾这便告退了。”
皇后也不再解释了,她看了屋子里几个人的面色,也不像在商量什么机密的事情,特别是屋子里还有大小宫女在,如果商议秘事,必然不可能在屋子里放置这么些人的,看来还是自己鲁莽了,过犹不及呀,自己这是担心得太过了,反倒弄巧成拙。“这来都来了,就坐着吧,不然还以为我多不尽人情呢。”
皇上也不再理皇后了,继续吃着那盘新送上来饺子,几句话的功夫,饺子倒也没怎么凉,吃着温度正好。“老七,你可是有口福了,弟妹这手艺真不错,怪不得大冷的天,也不忘了给母后送来呢。”
骆清蹊自是谦虚了一番,然后就跟皇后施了一礼。“皇嫂,青箩给母后送了些饺子来,您要不要尝一尝?”
他想着总不能落了皇后不问,那可就太失礼了,皇后吃不吃不打紧,这话是要问到的,哪知道他刚问出口,皇上就是给驳了。“她哪能吃这些食物,你嫂子的嘴巴可是挑剔得紧,不是专门的御厨做的饭食,她都是不入口的。”
几个人当然明白,那不是因为挑剔,而是因为安全,既然她有了别的心思,必然在所有的事情上都要小心谨慎了,特别是这吃食上头,万万错不得一分半分,可正因为她太过小心了,她的心迹才暴露得更加的明显,这应该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皇上可是说笑了,我也只是没口福罢了,青箩,你有这手艺可真是让我羡慕。”
皇后拉过青箩的手,亲热的拍了拍,表示着自己的歉意。“只我是个挑嘴的,东西有半分不如意,便难以下咽,所以,嫂子可不是挑剔你的饺子,实在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青箩自然是要跟皇后客气客气的,用手指了下饺子,顺势把手抽了出来。“我也就是仗着母皇心疼小辈,才敢把自己做的饺子拿过来,不过是撒撒娇而已,要说真吃进嘴去,也是难为母后了。”
青箩自然是知道太后不能怪罪的,才用太后做了借口,果然,太后听了也只是微微地点头笑了笑,并没接话。“你不怪嫂子就好,是嫂子过于挑剔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可是比嫂子孝顺多了,过年还知道给母后送饺子来,我这心粗的就没想到,母后,您可别挑媳妇的礼,媳妇心粗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明天媳妇也做两道菜给您送来。”
这面上的情谁不会做,太后自然也不会真的在这上面跟她计较。“哎呀,你们都是好的,有这个心就成了,哪还用真的送过来送过去,青箩也就是小孩子的心性,找个借口进宫来看看我罢了。”
太后冲着青箩招招手,青箩就走了过去。“你不是和老七还要去太淑妃,这就过去吧,去得晚了总归不好看。”
这就是给自己和骆清蹊找台阶了,青箩自然是顺着台阶往下下了。“那青箩就先过去了,改日再来看母后。”
“去吧,去吧。”
太后做势推了推青箩,青箩就和骆清蹊起了身,又跟皇上和皇后分别见了礼,这才相跟着出了慈宁宫,被冷风一吹,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冷,竟然汗湿了,等坐上了轿子,青箩感觉到手上的一片温热,她才算是能稍稍的平静下来了。“清蹊,你说皇后所为何来?”
即便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青箩也害怕她的话被人听到,所以她极力凑近骆清蹊的耳边,小声的说到,骆清蹊微侧了下头,青箩的嘴唇就贴上了骆清蹊的面颊,青箩立刻羞红了脸,扭回身正襟危坐,再不敢有半分的逾矩。看到青箩的小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骆清蹊就轻轻的弯了弯嘴角,忍住笑,凑到青箩的脸颊边,吓得青箩赶紧往侧面躲了躲,躲过之后,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了,赶紧又往回挪了挪,那红着小脸,紧张又可爱的小模样,骆清蹊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到青箩的颊边亲了一下,青箩正要翻脸,就听到耳边轻轻的一声。“隔墙有耳。”
这话一出,青箩立刻又紧张起来,骆清蹊攥紧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手上比量着。“看看你这小手,多小,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又滑又软,跟没长骨头似的。”
骆清蹊揉搓着青箩的小手,青箩不止手上痒,心里也痒痒的。这话也太肉麻了,刚还说隔墙有耳呢,让人听去了可不得笑话死,青箩侧过头瞪了他一眼,想说他没个正行,却见骆清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看过来,他就用手指了指天,然后在他的大手指尖处比了一下,再指了指地,又在他的大手掌上面自己的小手上的指尖处,比了一下,然后继续盯着自己,青箩就弯了弯眉毛,她当然看懂了,骆清蹊这是在跟自己说,皇上就好比是这个宽大温热的手掌,而皇后就好比是自己这个小而柔滑的手掌,小手虽然看上去又好看又好摸,可要是比起力量来,跟那只大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是让自己别担心?青箩挑了挑眉毛,却没说话。太淑母妃的春禧殿也很快就到了,两人等着通禀过后,就相携着进了正殿。“请太淑母妃大安!”
两人齐齐跪了,磕了头,这才直了身子,就看到满头银丝的太淑母妃含着泪望着两个人。“母妃,您近来可好?”
自从新婚进宫谢恩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个次见到太淑母妃,看上去比上一次更显老态,白发又多了好多。“好,我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的,也没人敢欺负我。”
太淑母妃的心境,倒是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好了一些,不再一直板着脸,这时候,竟然还带了一点小小的调侃,这让两个人有些意外。“母妃,我给您包了饺子来,您先尝一尝好不好?我怕再耽搁一会儿,就不能吃了。”
青箩全心全意包的饺子呢,从包到煮一手完成,很想让太淑母妃吃到全部由她完成的作品,可她也真怕黏成一坨了,她会伤心的。“给母妃带的饺子?自己包的?”
太淑母妃还有点不太敢相信。“我年轻的时候,也学着包过饺子的,可没想到包饺子会那么难,我最终可是没有学会。”
听到太淑母妃也学过包饺子,而且没学会,青箩就觉得自己有显摆的资本了。“母妃,您是不是没有听厨娘的话,只管自己干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觉得我自己做的都对,可偏偏没成功。”
青箩就呵呵笑起来,没想到太淑母妃竟然有跟自己相同的经历,亲近之情就油然而生。“快去把饺子拿过来,给母妃尝尝。”
青箩冲着带自己进来的内侍吩咐到,这可是她头一次吩咐内侍,平时这样的事情都是骆清蹊来的,可见青箩现在的心情是有些兴奋的。“母妃,青箩学了好几天呢,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做得一塌糊涂,听说光和面就和了好几盆,最后是让厨娘拿去烙饼了吧?”
被骆清蹊揭了老底,青箩就不情愿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又有些不好意地对太淑母妃说。“也没有多少,大概也就是四五盆的样子吧,厨娘已经给我备好了面粉和水,我偏要照着自己的想法来,结果根本和不成面团,我想着扔了怪可惜的,就让厨娘再加些面,烙成饼子给府里的人吃了,浪费总是不好的呀,我那些终归没有浪费。”
太淑母妃就跟着笑起来,年青真好,有时间浪费,也有机会重来。“别说,我当时学的时候跟青箩说的情景几乎一样,只是,我没有那么多面粉可以用来浪费,所以,我也就没有学成,现在想一想,还真跟青箩说的这样,我当初只是一心想要包出饺子来,根本没有心思听别人的讲解,而我只顾着一头往前冲,厨娘也不敢阻拦,现在想来,就是太年轻了,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直到没有东西可用了,才发现自己错过了机会,青箩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认识到这一点,并且能够及时的发现自己的错误并调整,你比我当年可是强得多了。”
被太淑母妃夸赞了,青箩就对自已当时的表现更加的不满,自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厨娘借着反驳丫头的机会,点醒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就会一直错下去,就像太淑母妃这样,留下终生的遗憾,当时太淑母妃要包出饺子来,也是想给心里重要的人吃吧,没有成功,该有多遗憾。“饺子来了,先让母妃吃几个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