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我真的恨死你了。”

苏芸完全没有防备，他的手掌像是一个牢固的大钳子，紧紧扣住她的脖颈。她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正在指间不断积聚，力道越来越重，她的呼吸愈发微弱。“咳咳——席煜城……放手……放开我……”“一命换一命，你觉得如何？！”

每一个字，他都说得咬牙切齿。“放开我……”“你敢不敢用自己的命，去换回五年前……”“席煜城！”

苏芸两手拼命扳住他的手指，脸涨得通红。“怎么？不敢听下去了是吗？”

他眯眼，“自己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还有不敢听的时候？”

“我没有不敢听！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笑了！席煜城，都五年过去了，原来你还在原地踏步，你为什么固执到这种地步？！”

是，为什么呢？忘记了不是更好吗？她甚至偶尔想过，哪天他们再次重逢，只是淡淡的一声招呼，再平静不过地擦身而去。没人回头，没人流泪，没人伤感。以前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销声匿迹，再大再痛的伤，也会被时光抚平。她从没想过。从没。他们的再次相遇居然是这样嚣张跋扈。他是真的恨透了她，才会下如此重的手，说如此残忍的话。“席煜城，你承认吧，你就是忘不掉过去！”

两行泪，顺着女人颤动的眼角轰然而落。她的泪，那么烫。滚过他手背的瞬间，竟像是一把火直接烧上了全身。席煜城愣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颗泪停留在自己的手背，竟都不忍擦去。他想，这泪如果是她，该多好。他多想她依偎在自己身旁，对他低语呢喃，说一句……“我爱你。”

青涩秀气的女孩子脸红成一只熟透的苹果。席煜城仍旧记得，苏芸害羞地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戒指时的样子。那么可爱，只轻轻一笑，就能融化掉他的心。“我爱你，苏芸。”

他单膝跪地，一身白衣。头顶纷纷落花雨。“嗯。”

她说，“我也爱你啊，最爱你了。”

“有多爱？”

“嗯……反正就是爱。比你爱我，还要多。”

席煜城不自觉笑了起来。眼中的落花，一瞬间风卷残云，消失不见，只剩冰冷的墙壁，空荡的走廊。他缓缓摇着头，口中低低地呢喃着什么。苏芸趁着他松力的瞬间，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大口大口喘息。她隐约听到他在说：“比你爱我，还要多……”席煜城蓦地抬起头。他眼底让人看一眼就想流泪的悲哀，格外刺眼。“你走吧。再不走，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来。”

苏芸没动。“我怎么做，你才会答应给我钱？”

她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那五万块，无论如何得借到。哪怕她将尊严彻底践踏成渣。“我让你走。”

席煜城低着头，双肩微微颤动，缓缓伸手指向电梯，“走。”

她仍旧不动。“走啊！”

“给我钱。”

席煜城倏地一下攥紧拳头，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整个人不由分说拽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