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哪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而她醉得厉害,格外热情,明明乐在其中,再说她醒来压根没有任何印象,怎么可能会留下什么见鬼的严重心理阴影?许暮洲抬手轻轻摩挲付霜的脸庞,那清瘦的轮廓,令他的心脏抽痛不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猛然想到,之前他也曾失控过,她也是瑟瑟发抖,如同遇见洪水猛兽似的。难道,她以前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惨痛经历,所以才会排斥跟他温存?想到那种可能,男人的眼神渐渐迷乱,透着凶狠的光。看着不省人事的小女人,那张惨遭风雨摧折的小脸,将他即将失控的理智强行拽了回来。他霍的站起身,走出门外,给张亦弛下了一条指令:“查付霜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经历,事无巨细,一一汇报。”
付霜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个不停,又渴又饿,半条命都悬乎了。她吃力的撑着床铺坐起身,一动才发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又酸又疼,逼得她直抽冷气。闭了闭眼,才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许暮洲对她……“咯噔”一下,心就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骨碌碌一通摔,然后掉进深渊,四分五裂之后又被冻成了冰坨子。还是没逃过前世的宿命,接下来,恐怕许暮洲会没完没了的压着她做做做,而她又要陷入无休无止的痛不欲生了。付霜环视一眼房间,没看到有人,于是硬撑着换了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不料一开门,就见男人正站在走廊里抽烟,脚边扔了七八个烟蒂。付霜心口一突,冷汗刷的窜遍全身。她不假思索的后退一步,甩上门就往里躲。许暮洲见付霜醒来,却一看见他就逃跑,知道自己吓着她了,连忙丢掉烟开门跟进去。付霜缩在床角,听见男人进来的动静,瘦弱的身子失控的瑟瑟发抖。许暮洲的心撕扯着疼,张开双臂想抱抱她,可是他一靠近,她就抖得更厉害了。“别过来!”
嘶哑的声音浑然不见往日的娇俏甜美,满满的全是恐惧与抗拒。许暮洲站住不动,深呼吸好几下,才耐着性子温和的说:“霜霜,别怕,我不碰你。”
顿了顿,男人学着她的样子,竖起右手三根手指,郑重其事道:“我答应你,只要你不点头,我以后都不碰你。”
因为前世的惨痛记忆,付霜打从心底里排斥跟许暮洲做。可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的排斥居然严重到这种程度,他一进入,她就失控的痉挛抽搐,能剧烈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而许暮洲既然已经碰过她了,又怎么可能一直憋着?前世他不就是不顾她的挣扎哭求,死命的折腾她么?付霜瑟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发抖,看都不敢看许暮洲一眼。她心里也急,好不容易跟霸王龙搞好关系,可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被吃干抹净了。要命的是,这具身体比前世还抗拒。前世只是疼,这辈子却更变本加厉。她毫不怀疑,如果许暮洲没有停下,而是强硬的继续,她一定会死在床上。许暮洲尝试着靠近一点,可他一条腿刚搭到床沿,付霜就惊恐的贴着墙往另一头缩。“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
许暮洲顿时不敢再上前了,收回腿往后退,一直退到抵着衣柜才停下。付霜用力咬着嘴唇,感受着四肢百骸翻涌不休的酸涩和刺痛,眼圈发酸,忍不住就想掉眼泪。该死的!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受她控制啊!许暮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温和的说:“霜霜,我们谈谈。”
付霜鼓起勇气用眼角余光掠一眼许暮洲,惊讶的发现,他不但没暴走,神情居然还相当平静。她晕过去大半天,他没犯病,也是奇迹了。“霜霜,你到底怎么了?”
许暮洲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看过付霜的资料了,前十八年被付峥嵘保护的特别好,上大学之后虽然跟陈浩然谈恋爱,但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回忆起付霜刚到许家的时候,除了脾气暴躁老是找茬,其他一切正常,完全看不出半点情事方面心理阴影的苗头。付霜也想跟许暮洲好好谈谈,尽可能趁他还没犯病,把该说的话说清楚。然而,这档子事她还真是无法开口。“我……”付霜张了张嘴,又悲催的闭上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暮洲心里火烧火燎的,却怕吓着付霜,半步都不敢上前,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付霜憋了半天,可怜兮兮的抽了抽鼻子,带着浓浓的哭腔:“疼。”
许暮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定是他太过放纵自己,伤着她了。本来嘛,她是第一次,肯定会很疼,偏偏他又上了瘾,做了几乎整整一晚还不够,早晨还要再来一次,也难怪她的身体吃不消。“对不起,霜霜,都是我的错!”
许暮洲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付霜的神情,不着痕迹的往前趋了一小步,“霜霜,我以后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弄痛你了。”
“以后?”
付霜一听,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惶然尖叫,“你还想有以后?!”
许暮洲一听,差点当场抹眼泪。媳妇儿这是要给他判死刑啊!“霜霜,我保证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只要你觉得有一点点不舒服,我马上停下,我发誓!”
男人竖起右手三根手指,神态庄严虔诚。付霜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哆嗦着一把嘶哑的嗓音怒喝:“没有以后了!”
许暮洲梗了梗,这当口哪儿还敢惹她生气?连忙好脾气的应道:“好好好,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霜霜,你别哭,也别抖了,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好不好?”
他不说还好,一说付霜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居然还想看她那处,那不是要她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