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阿沛,这一次,我大概真的要死了吧让她给叶朵儿道歉?做梦!她再卑微,再懦弱,再贱,都绝对不会给那个忘恩负义,害她家破人亡,抢她老公的小三道歉!林婉婉涨红着双颊,感受着肺部地疼痛,喉咙间堵着即将涌出来的铁锈味,让她有些作恶,但始终倔强地不肯点头。“我……没动她。”
傅沛恼了,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她的脖子掐断一般。“林婉婉,别让我说第二遍!”
林婉婉瞪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冰冷而倔强地凝着傅沛,嘴里溢出一口鲜血,艰难地骂道:“做……梦!”
听到这话,傅沛心一抽,都这样了也不肯低头?她果然还是那个林婉婉,倔强到绝不低头的海城名媛。傅沛松开手,林婉婉便顺着墙向下滑落到底,左手重重下垂,连带着药瓶也掉到了地上。一根输液管早已变成鲜红,看起来甚是吓人。傅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恨不得她死,可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又偏偏下不了手。这个女人,真的该死!“林婉婉,你要是不道歉,我就让你弟陪葬!我说到做到。”
小嘉……林婉婉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伸出血淋淋的手抱住傅沛的脚踝,声音沙哑而干涩:“别伤害小嘉。”
“那就下跪!”
不,她不要下跪!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忽然被推开,叶朵儿穿着病号服虚弱地晃了进来。她咬唇,看着里面的场景,心里在狂笑,面上却哭道:“阿沛,你别这样为难婉婉,她恨我也是应该的,你别这样……”见叶朵儿都快要站不稳了,傅沛疾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朵儿,你才刚醒,到处跑什么?”
叶朵儿柔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哭着摇头道:“阿沛,我不想看你这样,你和婉婉以前多么恩爱,我都记得,可现在因为我……她恨我也正常,而且,我当时情绪失控,也捅了她一刀。”
说罢,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林婉婉:“婉婉,你……还好吧?”
林婉婉听得都有些想笑。真该给叶朵儿发个小金人,不然都配不上她的演技。傅沛听了这些,原本消散的怒火又蹭地一下回来了。他转头,收起柔情,阴沉着脸看向瘫在地上憔悴不已的林婉婉:“林婉婉,你看看朵儿多么善良?你又多么恶毒?”
“她被你伤害了三次,一次流产,一次伤了腹部,而这一次,朵儿险些就没命了,林婉婉,当真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仁慈?呵,果然是叶朵儿说一句,他就信,她说一百句,他也不会听。索性,林婉婉连解释都省了。她整个人都软软地靠在地上,身上地上都沾了鲜血,却也不知道是哪里流出来的。或许是手上,或许是嘴里,或许是腹部,又或许是大腿。她的肉体遍体鳞伤,她的肺千疮百孔,而她的心更是破碎不堪。疼么?当然疼。可哪有心疼?半晌,她抬头,因为缺氧红了的双眼看向傅沛,张开她苍白而干燥的薄唇,沙哑道。“阿沛,你就当我恶毒,杀了叶朵儿三次好了。反正,我也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说罢,她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满意了么?”
傅沛阴冷地瞪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不见底,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就好似林婉婉和傅沛的爱情一样,深不见底。“林婉婉!”
他怒喊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咬着念,仿佛想将她撕碎一般。林婉婉只是静静看着他,问道:“只要你不动我弟弟,你让我怎么样都行。”
见傅沛不说话,她从地上爬起来,丝毫不顾大腿上的殷红,直接跪在了地上:“让我下跪,对么?我跪,要跪多久?”
傅沛的眸子弥漫着寒气,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挑衅他,让他不断地因为她而情绪波动。见状,叶朵儿立马抱住傅沛,双腿瘫软向下滑,痛苦地说道:“阿沛,我想回家,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闻言,傅沛敛了敛眸色:“但你才醒,不能出院。”
“没事,你不是有私人医生么?家里的床也舒服一些,而且也只是需要每天输液换药而已,在家完全可以。”
被叶朵儿这么撒娇一来,傅沛有些烦了,但也没有拒绝她,点头道:“好,那等会儿我带你回家。”
叶朵儿乖巧点点头,又说道:“阿沛,让婉婉一起回去吧,我们也好有个互相照应。”
听了这话,傅沛皱眉道:“朵儿,你就是太好心了。”
话落,他俯身将叶朵儿抱起来,然后冷冷睨了一眼林婉婉,便走了。人走之后,林婉婉跌坐在地上。这就是她爱了四年的男人,当真让人失望。最后还是卫崇看不下去,找来了护士帮林婉婉重新包扎伤口。晚上,还是卫崇过来接她。“夫人,我们走吧。”
林婉婉点点头,举着拐杖艰难地走着,卫崇上前扶着她。“谢谢。”
卫崇都觉得心疼,这么坚强而又聪慧的女人,为什么……“夫人,您救过我,这一件事,卫崇一直记着。”
林婉婉一怔。所谓的救过,不过就是卫崇发烧晕倒的时候,她照顾了他几个小时,帮他叫了医生而已。没想到傅沛的心是冷的,卫崇的反而是热的,还真是鲜明对比。回到别墅之后,傅沛将叶朵儿送去了客房安顿好,下楼正好看到卫崇扶着林婉婉进门,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个女人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放过。他大步上前,从卫崇手里抢过林婉婉,将她一路妥妥拽拽到了花园里,指着冰凉的石子。“跪下!”
林婉婉意外地听话,乖乖地跪下。石头很膈很凉,让她的大腿更加吃力,伤口很快就又开始流血,但林婉婉一声没哼。傅沛的大掌捏起她的下颌,阴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林婉婉,收起你的媚态!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直到我满意为止!”
说罢,他转身进了房间。不到半个小时,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雨从天而降,将林婉婉瞬间淋湿。她的头发和衣服全部贴在身上,冰凉透顶,伤口因为雨水的冲刷更是疼痛不已。这雨和两年前的那晚很像,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吵不闹。一个小时后,她便开始浑身颤抖,肺部的疼痛,让她咳嗽不已,双腿也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忽然向后一倒晕了过去。阿沛,这一次,我大概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