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败的气势慢慢笼罩了吴波尔的周身,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能体会到绝望。对爱情的无力挽回,让她甚至开始反思这么多年的人生。从眼里有了骆牧渊的身影,她似乎从来都是为了他而活着,他喜欢的,便是她喜欢的;而他厌恶的,也是她厌恶的。十几年的时间,她就这样把自己活丢了。当她有一天清醒过来,回首望去的时候,她的人生竟没有一点意义。她尽管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要小希虽然小了她几年,最起码活得倔强而独立,不用担惊受怕别人不高兴,有意的去取悦一个男人……吴波尔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却陷在自己的沉思里,浑然不觉。“我们走吧,你也累了。”
骆牧离皱皱眉,不想听那继续聒噪的手机铃声。唐一哲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迈开脚步。吴波尔的颓然全部落在他的眸子里,身为男人,在女人柔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生出保护欲,唐一哲的这种想法一出,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居然担心这个和她有鱼水之欢的女人!吴波尔的手机铃声一直一直在响……“你的手机响了!”
唐一哲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拿过她的手机。可是,就在他的手刚碰上吴波尔的手指的时候,吴波尔猛然惊醒,并且,像触电一般,快速地带着手机避开唐一哲的触碰。“你想做什么?”
吴波尔一双波光盈盈的眸子充满了警惕之色。唐一哲耸肩,摊摊手,他不是那种不知餍足的色魔,她的顾虑多余了。“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哦……”吴波尔叹了口气,这才放松警惕。她垂眸看了一眼手机,是她派出去的人的电话。唐一哲见她不接,以为是顾虑他在的原因,于是主动提出:“我先出去。”
“等等!”
唐一哲快要出门的时候,吴波尔出声阻止了他的脚步。对于要小卉的处决,她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不仅如此,吴波尔还有另一层的意思,那就是让唐一哲知道,凡是欺负了她的人,她是不会轻易便放过的。唐一哲驻足,但是,没有回头。“你留下!”
吴波尔并不想说明原因,唐一哲也是人精,接下来自然会看明白她的用意,“你中药这件事情跟要小卉脱不了关系,你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也想让你看看她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是要小卉?”
唐一哲猛然转身,紧接着快步的走向吴波尔。吴波尔没有再继续回答唐一哲的问题,而是径直接通了手机,并且用了免提。“小姐,我们找到要小卉了。”
“将她带过来,一分钟之后我要看到她人。”
吴波尔语气冰冷。“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有什么苦衷,一秒变的迟疑起来。唐一哲竖起耳朵,注意力放在吴波尔的手机上。“有话就说!”
吴波尔可没有多大的耐心,即便骆氏庄园再大,对他们来说找一个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个庄园而已,叫你们带个人就这么难!”
“要小卉不在庄园,她在烟雨街。”
“哈哈……”吴波尔纵情放声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烟雨街,艳遇街的谐音,那条街在E市是女孩子们的禁忌,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那里的肮脏还是让她有所耳闻。吴波尔擦擦自己的眼泪,平息一下因为狂笑造成的喘息。“那个去处还真适合要小卉这样的女人。”
“小姐,小姐,您还在吗?”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吴波尔的笑声,有些担忧的问道。吴波尔下命令道:“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什么不用带她回来了。”
“是。”
那头的人非常听从命令,连为什么都不问。吴波尔再次命令道:“你们只要守好各个出口,千万不能放她出来,我要让她在里面最少待到明天早上八点。”
“是。”
挂断电话,吴波尔看了一下钟表,距离明天早上还有差不多十三四个小时,她倒要看看,诡计多端的要小卉如何在烟雨街渡过难忘的晚!不由地,吴波尔郁结的心情舒展开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唐一哲怔怔地站在一边,觉得眼前陌生的吴波尔变的面目可憎,与之前的柔弱判若两人。唐一哲懊恼,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留下来呢!他是知道了,再美丽的女人扭曲了心灵也就变得丑陋了。吴波尔的愉悦让她忘乎所以,就连唐一哲悄悄退出房间了也没有去在意。从被抗阳丢到这个地方,她内心就充满了恐惧。熙熙攘攘的街道,并不宽敞,夜色落下来的时候,各种没有写明标识的店面反而灯火辉煌。街上穿插来往的行人,女人衣着少的可怜,男人都长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起来极其的猥琐。要小卉知道,这种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更清楚,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肯定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这种地方的男人,多数都是出来消遣的,所谓的消遣就是进行最低级的那种活动。要小卉越想越害怕,手心一阵一阵的冷汗冒出来,但是,身上却该死的热。她现在还很清醒,这是手上血淋淋的皮肉的原因。身边的男人一个一个的经过,要小卉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但是,她却能清晰的记着,每个人看他的眼光是那样的迫切,根本就不掩饰他们最龌龊的想法。“小妞,你的脸色一看就是需要哥哥我了。”
一个身材高大,长着满脸胡须横肉的男人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要小卉避开他的手,愤怒的骂道:“拿开你的脏手,有多远滚多远!”
虽然她嘴上这么叫着,心里却难过的想要抓那个男人的手。要小卉十分明白,这是药物的作用。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在唯一的一点冷静褪去之后,这样的男人也能让她心甘情愿。这才是她一辈子的耻辱。满脸胡须男人笑的淫邪,一步地逼近要小卉,说道:“你跟老子装什么清纯,能来到烟雨街的女人,能是什么好鸟,你装什么良家妇女。”
要小卉清楚,她不能跟这样的人纠缠下去,纠缠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所以,无论那个满脸胡须的男人说她什么,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要小卉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爬也要爬出这条街去。她埋头不理身后男人,发疯了一样抬腿就跑,就连一只高跟鞋都跑掉了,她还是不能停下来。将脚上仅剩的那只高跟鞋拎在手里,光着脚丫子走在粗糙的水泥路面上,经过太阳炙烤的太阳留下的余温,仍带着清晰的灼热感。“弟兄们,看好了,这个妞是胡爷我的人,谁要是也喜欢,那就等我享用过了以后你们再上!”
自称胡爷的男人满脸的调笑,跟在要小卉的身后,倒是不急不躁。他就是看着她跑,跑到筋疲力尽没有力量反抗的时候再上,到那个时候,还不是他砧板上的肉!他堂堂胡爷还收拾不了一个出来卖的女人?让其他弟兄知道了,还不是笑掉大牙。要小卉便回头边跑,终于,她看到了抗阳将她丢下来的路口,一切在她的印象当中是那么的熟悉。希望的光芒就在前方,要小卉突然兴奋起来,马上,她就可以离开这肮脏的地方。“老天,你一定要帮帮我……”越是接近光明,要小卉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着老天的垂怜。老天仿佛是听到了她的祷告,要小卉终于走过了路口,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宁静的世界。身后噪杂纷乱的人不见了,道路两边停着一辆辆的私家车,俨然成了两条长龙。要小卉深呼吸,然后跌坐在马路中央。只有现在,她才觉得空气是多么的新鲜,看到边上有一个喷泉,要小卉也顾不上身上的礼服是否单薄,一头扎进喷泉里,用凉水强迫自己清醒。在水中足足憋了有三分钟的时候,要小卉猛然仰起头,晃掉头发上的水珠。别说,这一招还是有点效果,要小卉觉得身上的燥热仿佛褪去了些许。再来!要小卉对自己确实很下得了手,这样一憋,又是三分钟的时间。虽然效果甚微,但是,确实在刚才的基础上又清醒了一点。要小卉也不放弃,这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她并没有抱着奢求解掉全部的药力,只求能保持目前的状态就好。有了这种近似清醒的状态,她才能保护自己。要小卉怪异的举动引来许多人围观,不知道什么时候,清冷的大街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群,有些人因为好奇,已经围观在她的身旁,并且还不时的指指点点。要小卉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礼服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就像……赤身裸体。她急忙用手护住前胸,向周围的人求助:“你们谁知道最近的医院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