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去找卫娉婷的晦气!莫寒月忙将她止住,说道,“母亲,虽说娘娘是母亲的女儿,可这也是宫里的事,如今二哥的消息并不详细,不管要追究谁处置谁,也要等爹爹下朝回来。再说了,她是长房的女儿,那里还有一个老夫人呢!母亲去,又能说什么?”
侯氏想到那老夫人那气势,又不禁气馁,慢慢坐回,可终究又不甘心,咬牙道,“难不成她害娘娘如此,我们府里还要供着她?”
莫寒月默然一瞬,轻声道,“横竖如今她在我们府里,供不供着,自然由母亲做主,只是如今娘娘的事还不知道详细,还是等爹爹回来再说罢!”
侯氏点头,在她手上拍一拍,叹道,“还好有你!”
莫寒月微微勾唇,也不再接话。外头卫敬行听到屋子里侯氏的哭声止住,也不能不暗暗点头。回府这几个月,没少听自己生母五姨娘和五小姐卫盈瑶在耳边数说闲话,还只道这个傻子当真只是运气好,得到皇帝的赐名,才能在府里做威做福。如今看来,她能够得到侯氏的信赖,自然也有她的道理。默坐片刻,莫寒月见侯氏情绪平稳,这才说道,“今儿母亲还是多歇息会儿罢,前头十一去就是,好在也不过收拾些器皿,若有要紧的事,十一再来回母亲!”
侯氏点头,叹道,“我也没什么心肠,凡事你瞧着办罢!”
莫寒月点头,起身向她辞过一礼,向门外去。卫敬行见她出来,忙迎上问道,“母亲如何?”
莫寒月道,“母亲刚好一些,三哥还是不要去搅的好,将前头的事处置妥当,不要让母亲烦心是正经!”
越过他向院外去。卫敬行听她一副当家小姐的口气,不由微微抿唇,向正房门望去一眼,微一迟疑,跟着向前院里来。前院里,各处管事早已得到消息,都不敢大声叫嚷,只是低声窃议。谁又能想到,昨日还满府荣耀,欢欢喜喜迎娘娘省亲,却会接连上演两场闹剧,到今日,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的祸事?正在私议纷纷,见莫寒月和卫敬行一前一后进来,都连忙闭嘴,向二人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十一小姐,见过三公子!”
十一小姐还在三公子之上,不过是因为她养在侯氏名下,沾了一个“嫡”字!卫敬行微微抿唇,默然不语,莫寒月却微微点头,说道,“都免礼罢!”
当先在主位坐下,说道,“府里的事,我不说大伙儿想来也已知道,既如此,这几日就警醒一些,横竖年节已过,也没有多少事,就各自将自个儿的事管好,不要再给主子添乱!”
“是,十一小姐!”
众管事连忙躬身应命。莫寒月点头,说道,“这年节下和娘娘省亲所用的器皿,如今都该清点入库,如今夫人那里有事,我也不亲自盯着,你们谁管哪里,自个儿清点妥当,报到三公子那里罢!”
几位应差的管事又躬身应命。这是连他也指派上!卫敬行眉心微微一动。莫寒月见丫鬟奉上茶来,端起用茶盖抿着茶叶,说道,“如今长房的三小姐要在我们府上住段日子,我已回过夫人,就将我们府上三小姐之前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这件事……”抬起头,目光在乌婆子和金娘子二人之间来回睃巡。金娘子喜动颜色,说道,“三小姐那院子在几位小姐中算是极好的,如今夫人指给长房的三小姐,足见仁厚!”
虽然说不过是一处院子,可是谁不知道,什么墙壁、帐幔的归置出来,也是一笔开销。前次自己给过莫寒月孝敬,料想这差事落在自己身上。乌婆子听说是让出卫盈秀的院子,心里却不禁暗暗气沮。前次听说卫盈秀替莫寒月收拾园子,还想着那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只要巴结好三小姐,自然就能捞到好处。哪知道,到头来非但好处没有捞着,三小姐竟然连自个儿也搭进去。如今十一小姐既知道她与她不是一心,这样的好差事,又怎么会落在她的身上?哪知道听到金娘子的话,莫寒月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就转到她的身上,唤道,“乌妈妈!”
“啊?”
乌婆子错愕,忙应一声,应道,“小姐,老奴在!”
莫寒月道,“此事就交给你,一会儿你带几个得力的丫鬟进园子去,万万今日就将院子收拾妥当!”
“今日?”
乌婆子结舌。“怎么?”
莫寒月扬眉。乌婆子赔笑道,“回小姐,旁的不说,这单单粉刷屋子,就得一整日!”
莫寒月垂眸,淡道,“那院子也只半年不住人,粉刷什么?收拾干净,被褥、帐幔换过新的就是!”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乌婆子心里暗暗不是滋味,也只得应命。将这两件事吩咐过,莫寒月向卫敬行一望,问道,“三哥可还有事?”
从进院子,她就没有多瞧卫敬行一眼,她不开口让座,卫敬行只能侍立在她身侧,心里早已气恼。此时见她问来,不由微微皱眉,说道,“无事!”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年节已过,按理已该一切如常,只是因为娘娘省亲的事儿,我们相府竟没有请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饮宴。”
卫敬行扬眉,说道,“帖子是下在二十!”
也就是四天之后。莫寒月挑唇,说道,“原本定在二十,可如今既然宫里有事,想来已是不成。那外头的事,妹妹不好插手,还请三哥问过爹爹,要不要知会各府的夫人、小姐,将日子挪后,免得到时人家上府,我们却没有准备!”
是啊,这往各府各宅送信,是前头的事,你三公子怎么想不到?卫敬行脸上微微变色,只得点头,说道,“原说还有几日,不急在一时,等爹爹回来问过再说!”
莫寒月淡道,“三哥记着就好!”
又向院子扫过一眼,问道,“各位管事可还有旁的事?”
众管事见她小小年纪,竟然连卫敬行也压的死死的,都不由暗暗咋舌,齐齐回道,“已没有旁事。”
原说这是个傻子,哪知道这傻气渐渐退去,竟是如此一个爽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