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张着嘴,探头再次借着光线看着照片,似乎依稀能从其上看到某些熟悉的痕迹,但照片中的老人面孔肮脏显然好久都没有洗过澡,任凭茹素如何瞪大眼睛,也很难看出原本模样。“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就算他是杨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夜玺自顾自地说着,“中学时你一直是班里成绩不错的学生,却从来不喜欢这个叫杨栗的老师,只因为杨栗是你和你姐姐的班主任,夸过茹淼。”
“够了,闭嘴!”
隐蔽的往事被揭开,茹素恼恨地用手拍打地面。夜玺没有搭理茹素,继续说着,“于是你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给校长写了匿名信,诬陷杨栗猥亵班里的女孩,又在同学间散播谣言,说杨栗经常咳嗽,是因为有肺结核会传染,班里人心惶惶,学校辞退了杨栗。”
茹素抬手拼命捂着耳朵,“闭嘴,不关我的事。”
门外正在拍摄这一幕的白穆拧着眉头,对茹素这个女人实在深恶痛绝,霍姝与狐芸并肩站着,眉眼冷清的女人问狐芸。“到底怎么回事?”
狐芸看了看手上资料,摇了摇头,“杨栗算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茹淼和茹素在同一个班上学,茹素虽然成绩不错,但茹淼却更胜一筹,杨栗时常夸奖茹淼,却没想到被妹妹记恨在心。茹素很小就懂得在家里和学校中展现乖巧一面,她自然不会直接与杨栗抗议。正如夜玺调查的那样,茹素想方设法使得学校辞退了杨栗。”
霍姝没想到起因竟然只是因为一点点小事,那时候茹素还是个孩子,竟然就有这样的险恶用心。“然后呢?”
狐芸表情很冷,“杨栗被学校辞退的原因很快被茹素想办法散播出去,没有学校敢聘用一个身体疑似有传染性疾病、品德败坏的老师,杨栗咳嗽其实是因为常年站在讲台,吸了太多粉笔灰的职业病。杨栗因为茹素散播的谣言被当地人唾弃,就连他的子女也觉得蒙羞,将他赶出门,这个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的老师,就此成了谁都能欺辱的拾荒老人,就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死的时候横尸街口,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收尸。”
霍姝虽然面无表情,心中也翻涌着惊天骇浪,“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吗?”
狐芸冷笑,“人们总以为孩子不会说谎,更别说茹素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孩,更何况外人眼中杨栗对茹素关爱有加,又怎么可能想到只是因为无聊的嫉妒心,茹素就会做出这种事?”
房间内茹素拼命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摆脱当年的罪孽。“我说了和我无关,谁让他非要夸姐姐,为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只能看到姐姐的好,看不到我的!”
茹素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看着夜玺,“这不公平!”
夜玺看着茹素,凤眼满是凌冽,“所以你要陷害他,要毁了他的一辈子?”
“对!”
茹素咬牙,“我恨他们所有人,我恨不得他们去死。”
她的心灵在从小到大与姐姐的比较下早就扭曲,就算看到杨栗的悲惨处境她也不会愧疚,这都要怪那些人自己不好,是他们太偏爱姐姐!“所以比赛中你要对狐芸下手?”
夜玺恨不得掐死茹素,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茹素叫嚣着,“都是那个贱人不好,她一个新人凭什么和我比肩,她算什么东西!”
霍姝站在房间外,双手环胸看着茹素,摇了摇头。“这个人的心理状况有问题。”
作为法医她总能一针见血看到本质,在她眼中茹素已经形成了反社会人格,平日伪装的越甜美无害,内心就越丑陋扭曲。白穆也忍不住赞同,“杨栗恐怕只是其中一个,一开始茹素甚至压根不记得这么一号人,可想而知这种事她应该做过不少。”
房间内夜玺冷眼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女人,转身离开,茹素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究竟是谁?”
“他是我的男人。”
狐芸出现在门口,顺手挽住夜玺手臂,茹素气得差点背过气。“原来是你搞的鬼!奸夫淫妇!”
狐芸唇畔浮现冷意,伸手拽住茹素的脑袋,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地上。“教你点乖,嘴巴放干净点。”
狐芸下手可没半点客气。“贱人!”
茹素还想辱骂,脑袋再次被狐芸扣在地上,冰冷的瓷砖触感让茹素一瞬间清醒了,紧紧咬着牙关不再开口。狐芸遗憾松手,“怎么不继续叫嚣了?”
茹素勉力抬起头,死死看着狐芸,似是要将她记在脑海最深处。“狐芸,你等着。”
“放心,我等着你,好好地等着你。”
狐芸声音温柔似是呢喃,内里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走吧。”
夜玺连一个余光都不愿看茹素,跟着狐芸离开房间。房间门轻轻合上,茹素的四肢百骸渐渐生出力气,抬起手发疯般地将照片撕碎。“贱人,一群贱人,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自找的!狐芸,你怎么不去死!”
外面霍姝与夜玺碰了个面,作为阶层相仿的两个人,他们以前就见过,甚至隐隐约约传出过霍家想要和夜家联姻的消息。白穆有些紧张地收起摄影机,有些担心。“夜少,许久不见。”
霍姝主动伸手,夜玺颔首与之轻碰。“狐芸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
“不麻烦,本来就是应该,倒是后面要麻烦你了,管住这只狐狸可不容易。”
霍姝看着夜玺身旁巧笑倩兮的狐芸,后者正朝她挑眉,肆意飞扬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在黄昏中如同霞光。白穆顿觉牙疼,等等,夜少和霍小姐的对话怎么有点奇怪。是他的听力出现问题了吗?怎么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喂喂,按理说情敌不应该是霍姝和狐芸吗?怎么成了自家少爷。夜玺眸光微沉,狐芸男女通吃的魅力他早就见识过,没想到就连霍姝也难以幸免,更让他疑惑的是……“你们以前认识?”
狐芸看着霍姝,想听听她怎么回答。霍姝耸肩,“一见钟情。”
哐当一声,白穆差点把摄影机砸了,我去,什么鬼?一见钟情?“说错了,是一见如故。”
霍姝面无表情地补充着,夜玺眯了眯眼,揽住狐芸腰肢的手更用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