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安愣了一下,轻轻扒开他的手:“我们是普通朋友。”
随后不与他纠结这个话题:“你忍着,我带你去找英娭毑,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爬最后一个山头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夏誉韩尽可能的忍住全身的疼痛,皱着眉头硬是爬上了山头。直到上了山头,夏誉韩整个人卸了一股力气,一口淤血吐到地面,染红了碎石,剩下的血缓缓渗入了黄土之中…林简安倒吸一口气,都吐血了…急忙掺住夏誉韩的胳膊,带着他向英娭毑住的竹楼走去。“英娭毑!英娭毑!”
林简安一手揽住夏誉韩,让他靠在她身上,一手用力的拍打着英娭毑的竹门。“是谁?”
“英娭毑,我是夏誉韩的朋友,他中了蛊毒,求您救他一救!”
英娭毑整个人一怔,扶着一旁的楼梯,慢慢从二楼下来,拉开竹门,看到夏誉韩已疼的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不太好使的眼睛眸色渐深:“扶他进来。”
听从英娭毑的话,林简安扛着夏誉韩走进竹楼。竹楼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极是好闻,看来英娭毑是一个懂得生活的老人。英娭毑指着一旁的竹床:“把他放床上,我看看。”
林简安小心的把夏誉韩放到床上,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退到一边去,把位置让给英娭毑。英娭毑腰腿不好,搬了个小凳子放在竹床旁,慢慢坐下去。只看见英娭毑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老花眼镜,颤巍巍的带上,拨动了一下夏誉韩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珠,然后抬起他的手看了看,最后眼睛转向林简安:“你给他下了忘情蛊?”
这一瞬间,林简安只觉得英娭毑一个老太太眼中的神色如一把利剑直击人心。“不是,忘情蛊是阿兹桃给他下的。”
纵然英娭毑神色锋利,林简安也不会乱阵脚。“阿桃?”
英娭毑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英娭毑,我不是苗寨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苗寨的蛊术,这一点您毋须怀疑,我希望您看在他是老爷子孙子的份上替他解了这个蛊毒。”
英娭毑思索了一番,似乎相信了林简安的话:“若真是阿桃下的蛊,解铃还须系铃人,解蛊也必须由她完成。”
英娭毑顿了一下,起身走到竹楼外,从竹楼下方抓了一只白色的信鸽,轻轻拍了信鸽两下,将它放飞。做完这一切事情,英娭毑走进来,拿下老花镜摆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悠悠的坐到竹椅上:“我已经和那丫头传信了,你先在这边等着。”
既然英娭毑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也只有在这边等着阿兹桃过来了。林简安坐到竹床上,替夏誉韩轻轻擦着汗珠:“你坚持住。”
夏誉韩已经疼的要昏迷过去,有一只手在他额上轻抚,他很自然的把那只手当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在手中。夏誉韩用的力气很大林简安只觉得那只手要被夏誉韩捏断,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抽回手的欲望,反而轻声安慰他:“会好的。”
英娭毑看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一双苍老的眸子似乎已经洞悉一切,呵呵笑了两声,用肯定的语调说:“丫头,你喜欢他。”
英娭毑突然这么说,把林简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反驳:“英娭毑,怎么可能。”
英娭毑晃了晃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我这个人虽然是老了,虽然我老眼昏花,但是看人的本领却绝对不会有错,你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把她当做你的心上人,不要不承认了,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似乎想到了夏国元,英娭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林简安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英娭毑,您有想过去见夏家老爷子么?”
提到她的阿元哥,英娭毑就如同一个怀春的少女,身边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不了,既然他也有他的生活,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生活,爱过就足够,不必再打扰。”
英娭毑是一个拎的清的老人,一切的事情都想得很透彻,不过也确实如此,只要爱过有过那段经历就足够了,无需再多求其他的。林简安和英娭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夏誉韩疼的昏睡过去,看着夏誉韩,林简安觉得或许他疼昏了也好,至少他昏过去了就感受不到疼了。只不过就算他昏睡了,在梦中也会时不时的抽搐,嘴唇白的吓人。直到阿兹桃过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阿兹桃看到坐在竹床边的林简安,躺在竹床上的夏誉韩,还有一脸看透事情的英娭毑,瞬间明白一切都被看穿,虽然明白,却还是垂死挣扎:“娭毑,您叫我来干什么?”
“叫你来干什么?”
听到阿兹桃的故意装傻,英娭毑显然很生气,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桌上,发出彭的一响:“给我跪下!”
阿兹桃似乎很怕她的娭毑,流着眼泪咚的一下,直直的跪了下去。林简安默默看着,突然感觉手被人碰了一下,转头看去。夏誉韩有些微微转醒,嘴唇动了动,林简安到一旁端了一杯水,让夏誉韩靠在她肩上,把水递给他:“来,先喝点水。”
微微抿了一口水,夏誉韩把被子递给林简安。因为阿兹桃的到来,他浑身的疼痛也奇迹般的消失无踪,只不过消耗了不少精力,还需要些时间恢复。“阿韩哥。”
纵然跪在地上,看到夏誉韩起床,阿兹桃还是忍不住的叫出声。“你这个不肖子孙给我闭嘴!”
英娭毑顺手在桌边拿起了一个陶瓷杯,重重的砸到地上。陶瓷杯落到地上,咕噜噜的滚了两圈,因为没有任何阻拦,一直滚到阿兹桃的脚下才止住去势。阿兹桃看到英娭毑真的生气了,跪行到英娭毑身边,抱着她的腿恳求:“娭毑,您不要生气,我错了,您不要罚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