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伟开始认真读资料，女助理习惯性的保持安静，不去打扰他。　　林游则恰恰相反。　　他开始在工作间里走来走去，收拾几下桌子，又把一些工具整理一下，收上工具架。　　为了测设专注头环的效果，林游在刻意的制作一些动静出来，试着让陆伟分心。　　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别的事情后，他又开始没话找话，问陆伟的女助理：“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女助理也明白过来，林游不是故意捣乱，而是在帮助上司测试，也就不再保持安静，简短的回答道：“阮平易，你好。”

“你好，你好。”

林游说完之后就沉默下来，他是想随便跟人聊几句，只要能干扰陆伟读资料就行。　　问题是，他没多少跟人尬聊的经验啊！　　他跟熟人能嘚吧嘚闲扯个没完，但是跟陌生人也就打个招呼，招呼完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展话题了。　　尤其是这种一直一脸严肃，看上去年龄比他大上一轮的女人。　　也可能是两轮？　　林游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毕竟条件不错又注重保养的女人，30岁之后年龄的变化就不太明显了，对直男来说还真不太好分辨。　　想到这儿他就想张嘴问一下这位阮小姐的年龄，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样直接问年龄很容易惹人生气。　　年纪不大的姑娘无所谓，25岁之后，实际年龄越大，你直接问她就越容易生气。　　但是你直接说她永远十八，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又实在太轻佻。　　最后，林游想了个高情商的措辞出来：“阮小姐保养的真好啊，看上去连30岁都不到呢。”

谁承想话以出口，女助理眼光立刻变得犀利起来。　　之前就算是心里对林游没礼貌感到不满，她也丝毫不露声色，一点都没让林游感觉到。　　但是此刻林游看着这位阮小姐目露凶光，杀气四溢，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大概说错话了。　　“什么叫看起来不到30岁？！”

助理小姐像是被戳到了痛脚，“我本来就不到30岁！还有好几个月才过周岁生日呢！”

啊，急了这是。　　林游也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就很资深的职场女精英，刚刚好就是30岁，只看那个从头到尾冷着脸的气质，他还以为怎么着也应该40岁左右了。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周岁29，虚岁30，不到30，不到30，我的错。”

林游赶忙道歉。　　结果助理小姐更上火了，你还非得强调一下虚岁30是吧？一句话里3个30，你是故意的吧？！　　她感觉得跟林游好好掰扯掰扯，户口本上出生年月日的法定权威性，医院病历本上年龄数字的生理可靠性！　　但是林游道完歉，已经转头走开了。　　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跟陌生人聊天，太麻烦了，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还是找点别的办法吧。　　助理小姐感觉胸中憋了一团火在烧，但是又没办法发泄出去，只能用杀死人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游的后背。　　林游取了几个掌心大小的厚木片出来，立在工作间的各个地方，桌子、柜子、立架、窗台，方便的地方都放了几个。　　然后从墙上取下来他的【手持枪械多向射击辅助装置试做I型】装置，站在工作室中间，开始用玩具枪射击木片。　　他的脚步不动，也不转身，装置在他的手上灵活的折叠翻转，把枪口对向各个刁钻的角度，然后林游对着面前巴掌大的显示器瞄准木片，开枪射击。　　他第一次真枪测试的时候，根本谈不上射击精度，10枪有9枪都是歪的。　　得亏用的是自己做的子弹，提前减少了装药，不然要是射穿了防护板，还得自己想办法修。　　毕竟子弹打出来的痕迹，也不可能随便找别的师傅来修。　　后来他融了真枪之后，也拿这把玩具枪试过，打了50多发子弹，才能初步保证6米范围内的精准射击。　　助理小姐阮平易就站在那里，看林游拿着那把怪形怪状的器械，手根本不碰玩具枪，就控制着玩具枪各种变幻方向个角度，甚至把枪口对向身后。　　在清脆的“啪啪”声中，一个个木片被击中倒下，竟是每一枪都准确命中了目标！　　看到这里，她立刻对那个名字超长，一听就不正经的器械改观了，这居然是这么实用的东西吗？　　林游这么捣乱，终于让陆伟坚持不住了。　　他停下了阅读，转头看向林游端着的大家伙，“你这东西厉害啊！不过你研究这个干吗？”

“做游戏要找灵感，做着玩，其实没啥用。”

陆伟也不刨根问底，他现在有更关心的事情：专注头环效果好得惊人！　　“恭喜你，林游！你只用这么短时间，就又研究出了这么不可思议的重要技术！”

陆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相比虚拟实境技术，这个才是能整体增强大夏实力的东西啊！”

女助理听了这话，瞬间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整体增强大夏实力”！何等不可思议的评价！　　而陆伟越想越激动，要是所有的科研工作者，在做研究的时候都能保持高度专注，研究的进展会不会提速？会提速多少？　　如果所有的学生都能用上这个设备，大大提高学习效率，大夏的人才培养速度，会提高多少？　　如果所有的打工人都能用上这个设备，生产的效率会提高多少？　　最关键的是，这都是凭空多出来的，是纯粹的增量！　　“这个专注头环，它的成本高吗？”

“还行，不算技术研发成本的话，跟蜃楼差不太多。”

林游也没打算保密，“不过后续进行便携化的研究，会拉高不少成本。”

相比技术的效果，这成本确实很低了。　　但是陆伟听了却有点皱眉，“这样的话，想要给大夏全体公民一人发一台，就有点难了啊，成本太过于高昂，还会产生巨大的浪费。”

这话听得林游当场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东西？！！　　林游自己不当成生意做，就是因为担心教育公平问题。　　因此他叫来了陆伟帮忙参谋一下，打的主意就是让他们帮忙想个办法，给大夏所有的学生全配上！　　只要所有人都有，那就基本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　　他以为自己这样，已经是很大胆很敢想，目标也已经够离谱了。　　谁知道到了陆伟这里，直接就奔着大夏全体公民一人一台去了？！　　真就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林游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比大胆和离谱，还得看这些老前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