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被卢贵才撞得后退几步,退到了洞口外,卢贵才也倒退几步,稳住后,他很快又跑到洞口,神色慌张的看了她一眼,很不自然地说了句:“果儿来了?”
就往外跑。菊兰哭得这么悲伤,他却要跑?。说时迟那时快,秦果转身,抓住了卢贵才的后衣襟。刺啦,衣服被抓破。卢贵才拼命的想要挣开,秦果往前抓了点,使劲的抓着不放,被拖着跑了几步。卢贵才转过头说:“你抓着我干什么?我要去地里割麦子呢?”
秦果又往深里抓了抓:“你不是去割麦子,是想逃跑吧?我都听见菊兰哭了。”
卢贵才使劲挣了挣:“她打小就是个爱哭鬼,我做什么不对她的心,她就哭。”
秦果哪里肯相信:“你说的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现在你估计不是不对她的心,而是伤了她的心”卢贵才见秦果紧抓不放,弓了弓身子缩了缩脖子,想来个金蝉脱壳。秦果及时识破了他的阴谋,将他的后衣襟往手上缠了缠,让他没有脱壳的可能,使劲往回拽。卢贵才被拽的紧,脱不了衣服,转身将自己的衣服往回拽。顺手推着秦果,两人就在洞门口,拽来拽去,撕来撕去的。可男女的力量始终是有悬殊的,秦果很快就落了下风,眼看卢贵才,又要把衣襟从她手里拽出去。秦果冲着洞口大喊:“菊兰……”声音大到带着拐弯儿。卢贵才心里着急,想要赶紧离开,手上便用了很大的劲儿,一点点的将秦果的手掰开。眼看抓不住了,卢菊兰也不见上来,秦果知道自己坚持不了了,被迫放弃。手刚松开,上一秒还苦苦挣扎,即将跑开的卢贵才,忽然像一个面袋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头还压在了秦果脚面。倒吓了秦果一跳,她条件反射的用脚踢了踢,罗贵才像条死狗一样,脸重重的压在她的脚面上,怎么踢也踢不开。没理由啊?怎么还赖上了?外在力量。抬头,果然文静秀气的,动漫中走出来般的美男子李竹马,一只脚趴踏卢贵才的腰上。实在是太帅气了。两人压制住卢贵才,等卢菊兰从地洞里上来的时候,正看到卢贵才泄了气的趴在地上,只把个脑袋抬起来,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一张油里油气的脸,嬉皮笑脸着。“还有脸笑,把钱还回来。”
果真是拿了钱。卢菊兰出了洞口,扑过来二话不说双腿跪在卢贵才身上,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来。呸呸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液,一张一张的数起来,嘴里念叨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总共95块。除了拿去医院的5块钱其余的还都在,卢菊兰这才将压在罗贵才身上的腿去开。把钱仔细的装在衣服口袋里,指着卢贵才大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的攒了这么点钱,你真好意思拿。”
卢贵才从地上爬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嬉皮笑脸的:“我拿自家的钱又没偷别人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一个女娃子,迟早是要嫁人的,管我的事干什么。对吧,果儿。”
卢贵才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别人吐脸上都能保持笑脸,“对你个大头鬼!”
秦果毫不客气的对准卢贵才心口就是一拳:“钱虽然是你家的,但是你的吗?那是你爸跟菊兰这么多年,一个酥馍,一个油饼卖出去赚的!你爸说了,想用这些钱给你跟贵生娶媳妇。”
“说,你想拿这么多钱干什么?是不是跟你那帮小混混,吃喝玩乐呀?”
现在刚刚开放,不单单是开放搞活经济,人的思想和行为也开放搞活了很多,许多这个年纪的小青年,整天无所事事,看录像,进舞场,打架斗殴,坑蒙拐骗,还到处追着漂亮姑娘,这都需要钱。卢贵才嘿嘿笑着说:“什么吃喝玩乐,我就是想拿这些钱当本钱,倒卖点服装。你们都不知道吧,现在流行直筒裤,喇叭裤,蝙蝠衫,夹克衫,还有花马甲,套装!”
“下甲村的那个矮巴子,今年靠着倒卖蛤蟆镜,蝙蝠衫,都娶了媳妇了。”
卢贵才从小就在街上混,卢敬儒对他又是放养,让他自由发展,所以他从小学的油腔滑调,说话一套一套的,理由非常多,说的都是道里。卢菊兰嘴头子也算利索的,从来说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眼巴巴的看着秦果。她也很奇怪,秦果现在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以前口才可不如她,两人加起来都说不过卢贵才。看来还是要多读书,她觉得一定是秦果最近又看了几本书。秦果又给了卢贵才一拳头:“做生意也要天时地利人和,还要有财运,诚实守信,吃苦耐劳。这些条件你都具备了吗?你就想做生意?”
“你爸就是做小生意的,你爸烙酥饼炸油饼的手艺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你与其做那些没尝试过的,不如好好的跟着你爸,把你爸的手艺学到手,发扬光大,比你倒腾服装要稳定的多,而且前途无量。”
她就剩后面的话没说:现在菊他们家的酥饼在云都乡已经算是个牌子了,只要以后好好发扬光大,完全可能打入县城,省城,说不定以后还能全国连锁呢?听她把酥馍油饼前景说的那么远大,卢贵才不屑的笑了起来:“烙个破酥馍破油饼能有什么前途,而且做起来那么累,要磨好面,用好油,对好酥,发好面,还要掌握火候。给人赔笑脸一个个的卖出去。倒卖服装多省事啊,去批发市场一块钱发来,5块钱卖出去,一买一卖,净赚4块。”
“一块酥馍才卖一毛五,赚不了5分钱,一个集,卖50个,才赚两块五,的两天准备。”
“靠酥馍油饼发家致富奔小康,十年八年,半辈子都实现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