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芒野抬头看了看美丽的秦小兰,觉得她实在是太热情了,有点招架不住。淡淡地问:“有事?”
毫无波澜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态度,好像一盆冷水从秦小兰的头上浇下,她的心都凉了。但是她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眼里闪烁着似火的光华,羞答答的地说:“周芒野,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自从我听了你的报告,就再也不能忘记保卫国家的战土们了,你能再给我讲讲战斗英雄的英雄事迹吗?”
“我听我们培训班的老师说,这次招工考试,就有这方面的题目。”
虽然娇滴滴的,但是,充满了热情,带着激情。大院长大,当过兵,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立过功,踏着战友的鲜血走下战场的人,虽然看不惯女人这样矫揉造作,听到崇拜英雄。自豪感自然油然而生。口气也柔和起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更何况当兵的人,本身就要肩负起保卫国家的重任!其实,当我们参军入伍的那一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为国流血是我们的骄傲,没什么值得说的。”
“英雄并不需要多崇拜,只要记得他们就好!”
说完绕过秦小兰,去菊兰家场院。秦小兰见状忙调转身子,颠儿颠儿的跟在后面说:“英雄,我们自然要记得了!周芒野,你今不上班吗?你刚来云都乡没几天,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认一认周围的老乡。”
周芒野腰身挺拔,目不斜视,迈着标准的步子走过草地。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秦小兰又说:“我妹妹要高考了,我专门请假回家做饭,你们大灶食堂的大厨回去收麦了,要不你中午来我家吃饭?”
周芒野说:“不用了,大灶的钥匙留着,我想吃什么自己去做。”
“大小伙子还会做饭呢?真没想到,你中午想吃什么呢?让我蹭蹭,尝尝大英雄做出的饭是什么味道的!”
周芒野说:“当过兵的的人都会做饭,尤其是包饺子。我现在最拿手的就是包饺子,皮儿擀的又薄又快,饺子也捏的又饱满又快,一个人最起码能供五六个人吃。”
周芒野说话,继续往前走,昂首挺胸,好看的丹凤眼角微微上挑,健康紧致的麦色皮肤,一点不像一般这个年纪的男人,皮肤粗糙毛孔粗大,甚至脸上疙疙瘩瘩。温柔并济的下巴上还留有青青的胡茬。长相既柔又刚,身材宛如白杨树一样挺拔,走路的姿态如仪仗队队员。秦小兰不管是从侧面正面后面看周芒野,都是越看心里越喜欢,越看心中越小鹿乱撞,走路的脚步都趔趄了。她长这么大,一直被无数男人追求恭维,可以说是被众星拱着的月,却从来都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周芒野走到地坑庄顶场院边上,站在场沿看下去,四四方方的地坑庄里,有大大小小五孔窑洞,有一孔窑洞外面用砖箍着,还箍出了一道烟筒。其余的窑洞,都是只装着两扇的门。院子的侧面,有一个敞开的半孔窑洞,架着个打水的辘轳,地坑庄还真不错,竟然还有水井,水井上盖着个木盖子,也比较干净。水井旁边,还有一个更低更矮的半截洞,是个小型的水窖,好像用砖砌了,上面也盖了一半的木盖。应该是是下水设施、。周芒野绕着地坑庄的头顶四面边沿走了一圈,看到那五孔窑洞,有三个应该是住人的,有一个是放柴杂物的,还有一个是空的。地坑庄的院子大概有一百多平米,有几只母鸡悠闲地散着步,院子中间,有一颗小小的枣树,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周芒野大城市长大的,来这偏远的乡镇才短短几天时间,这几天他还真对北方特有的地坑庄很感兴趣,只是还没顾得上仔细研究。周芒野很新鲜的绕地庄看了一圈,秦小兰一直跟在后面。小嘴不停地讲解:“这是菊兰家的,菊兰你是见过的,就是跟我妹妹关系好的那个。她们家的宅院算是整个村里最差的,墙壁都掉土了,有一孔窑洞也开始掉土,地庄顶部都长一流草了。”
“他们家,人都懒!”
这女人太聒噪了,对别人的生活评头论足的,还是在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面前!周芒野侧脸看了眼秦小兰,微微的蹙起眉头。秦小兰说卢菊兰家的人都太懒,他是不认同的,他才来乡政府上班几天,看到的都是附近村民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并没看到游手好闲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家地坑庄有多差,相反倒觉得干净整齐,配套设施齐全,只是似乎还没通电,因为没有电线拉过来。郭乡长在下乡的路上给他介绍过乡里的情况,现在乡上百分之八十的地方还没有通上电,但是乡政府附近的几个村庄,电线杆子已经栽好,只是附近的村民们都节俭惯了,很多人家不同意拉电,即便是电线完全可以接进家里,也很排斥。这应该是思想观念转变的问题。他站在地庄顶部的场沿边看了好半天,秦小兰在旁边吧嗒吧嗒的,将卢菊兰家以及相隔几十米外的几户人家的情况说了个遍,在她的嘴里,这几户人家的男主人都是奸懒馋滑,女主人都是惹是生非不好好打理家的主。每家的孩子都是不好好上学,没出息的。说到最后,转到了自个身上。那就是自个条件优越,不但长得好,吃着商品粮,有城市户口,马上就会参加工作。而且还性格温柔,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里里外外是一把手。听的周芒野都无语了。他高干家庭,家里有厨师,奶奶和妈妈不需要做多少家务,对自己的未来的妻子,自然不会定位在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自然就不会认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端庄贤淑的女人有多好。秦小兰巴拉巴拉说了几大串,说的嘴巴都有点困了,周芒野也不理会,他只是专心的盯着下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