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婆婆边擦眼泪边说。“小周同志,这姑娘是你媳妇吧?我听你说你跟我家老大一样大,今年都26了。我家老大前年探亲回来,还说今年就找媳妇呢!”
“我可怜的儿子呀……你走了让爹娘怎么活呀……”看老伴又提起了儿子,贾登科的父亲贾老汉,也擦了擦眼角,说:“老婆子,你就别再哭了!人家小周同志是来看我们的,你这么老哭,让人家不自在。”
贾婆婆又擦了擦眼睛,这才止住哭声说:“不哭了,不哭了,我不哭了,大夫说,我要是一直哭下去,眼睛就好不了了。”
“对了,小周同志,你媳妇长得很好看吧!我家老大走了,你得帮忙给我家老二找个媳妇,我就这么两个儿子,我还想在死前抱上孙子呢。”
周芒野说:“放心吧,我会帮他留意的!”
“叔叔阿姨,我们现在去地里看看,看看登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两位老人说了两遍,秦果是周芒野媳妇,他都没解释。秦果想解释都被他制止了。贾老汉忙说:“好好,你们去地里帮我们看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现在成了废物了,不要说地里了,就连门前那条山坡都下不去了。”
“老婆子眼睛瞎了,我腿疼,现在胳膊也疼,一把扫帚都拿不起来,看看院子脏的,老二一大早起来又去借驴驮水,又去磨面的……”贾婆婆也跟着哀叹起来: “现在可苦了老二了,以后就算去粮种场工作,隔几天还要回来,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去沟底驮水,磨面。”
“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尽给儿子添乱!”
说多的都是心酸。周芒野秦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各自自觉从院墙根拿了把镰刀,还拿了两片用纸包起来的刀刃,出了破旧的大门。贾老汉拄着拐杖艰难的跟了出来,他站在大门口指着对面山坡,其中一片倾斜的梯田说:“那层和下面那层是我家的地,还有沟底地。今年干旱,咱们这山里又浇不上水,麦子长势不好。”
秦果说:“叔叔,麦子收成不好不要紧,你家老二也上班了,以后缺粮食了,他会买给你们吃的。”
“我们也会时常来看你,有需要我们都会帮你们的。”
这么可怜的老两口,英雄烈士的父母,一定要帮助的。周芒野有点意外的看了眼秦果,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跟他有共同语言,而且想法出奇的一致。两人从坡上下去,身后传来贾随心的声音:“周芒野,你们要去哪里?”
她已经换了身衣服,蓬乱的头发也梳成了小辫,她站在门前坡头,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只是脸上的那些划痕,太影响美观了。周芒野头也没回的说:“去地里看看。”
贾随心说:“我带你们去……”说话间往前走了一步,踏的有点猛了,踩到了脚上的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周芒野还是没回头大声说:“不用了。”
贾随心,还不死心,又忍着疼痛往前走了两步,实在是脚踏不下去,只好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先回家了。周芒野秦果的自行车还在大门外放着,只要自行车在两人就没走,一会儿等她们回来了再过去看也不迟。周芒野秦果下到沟底,走过那一片美丽的夹杂野花的草地,草里上有一头驴在打滚。草地旁还有一小块麦田,踩着石头过了那条小溪,就到了对面的山坡。沿着梯田地头的小路,两人很快到了贾登峰家的地。此时太阳热烈的照在地里,贾登科带着草帽,挥舞着镰刀,在地里割麦子。这片从山坡修整出来的梯田,大概只有两三丈宽,二三十米长。。麦子果真是稀稀拉拉的,地头的麦子,矮小的还不到人的腿肚子高,地中间的稍微好一点,也稍微茂密一点。他一个人提着把镰刀,从地头的地方齐向前收割,现在差不多只收割了两三丈远。周芒野打过招呼,就拿着镰刀去帮忙了。“贾登峰,我们来帮忙了。”
秦果也跟了上去,三个人并排。贾登峰说:“我也是刚来,才去沟里驮了水,借人家的驴还在下放养着呢。”
这块窄窄的麦地,三个人并排,每个人也就是不到一丈的麦子。周芒野秦果都没直接干过地里活,看样学样还是会的。两人向贾登峰学习。虽然收割麦子,也是个技术活,可是因为这块梯田里的麦子长势不好,稀稀拉拉的,不需要那么高的技术含量。两人笨手笨脚的,就算跟不上贾登峰,也能把面前的麦子一根不剩的割倒在地。这样的话,贾登峰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只见他直起腰身,擦了擦头上的汗。半弓着身子,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抓着麦子喳喳喳,手起镰刀落。似乎在边走边收割,一片片的麦子随着镰刀的移动倒在割去的麦茬上。周芒野也不甘落后,在实习了一会儿之后,速度也快了起来,只有秦果赶不上。但是她也不着急。喳,喳……一下接一下,不紧不慢的割。刚开始麦茬很高,后来也就麦茬就保持在了两寸高低。贾登峰将自己的那一道割过去,又反过来往这边割。跟周芒野汇合之后,两人又一起帮着秦果收割那一道。太阳落山后,所有收割下来的麦子全都捆成了麦捆,贾登峰家将在地头的架子车拉了。将麦捆全都装上了架车子,高高的摞起来用绳子绑好。三个人齐心合力歪歪斜斜的送回了家,堆在了家门外的小小的场院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贾老汉跟咱婆婆已经将晚饭做的7788了,秦果看着天色着急的说:“周芒野,我们该回去了,我看天好像也变了。回家,按照来时的时间算,得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7点多了,紧赶慢赶回到家也差不多9点了,如果路上再遇点点什么麻烦或者走的慢一点。好像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