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乡长的三叔,在本地甚至县城,周围的几个乡村都是有名的,他虽然身份是老农民,生活一点不比有工作的二哥差。因为他喜欢李竹马,所以只要有人请,只要李竹马假期或者星期天,都会带着。李竹马也是心灵手巧,跟了几次,小小年纪竟然吹拉弹唱全都会了,甚至比他的三爷爷还厉害,不管是哪个电影里的插曲,或者收音机里有什么新歌曲,只要他听过一遍就能吹拉弹唱出来。他最擅长的也是吹唢呐拉二胡。本来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的,可是郭乡长在李竹马八九岁的时候,竟然犯了生活作风问题。那时候,犯生活作风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小问题,严重的会坐牢的,郭乡长的父亲作为老同志,对自己儿子犯的是原则性的错误,深恶痛绝,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那王翠花不是个省油的,挺着肚子,一天三趟的来逼宫。李竹马的妈妈,是个非常善良贤惠的人,虽然气愤,虽然不甘心,可是为了不让丈夫坐牢,为了丈夫的前途,主动提出离婚。郭乡长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在还没有上升到犯有原则性问题犯有严重生活问题的时间内,娶了王翠花。虽然王翠花成功的嫁给了郭乡长,却到现在没有得到公公,三叔的认可。在她嫁进来之后,郭乡长的父亲坚决提出分家,还把家分成了4份。因为他坚决要给孙子留一份,给自己的弟弟分一份。后来即便是王翠花给郭乡长生了一儿一女,公公婆婆还有三公公都没个好脸色,甚至连带的也不喜欢那两个孩子。后来郭乡长的母亲去世了,郭乡长的父亲,三叔,两个不会做饭的男人硬生生的学会了做饭,他们始终不待见王翠花。后来李竹马回家了。家里的矛盾正式升级!王翠花觉得既然自己已经嫁给了郭乡长,还生了一儿一女,那么公公和三叔就应该看重她的两个孩子。而公公和三叔就喜欢李竹马,李竹马分明判给了郭乡长的前妻,却坚持要回来。王翠花自然不愿意,郭乡长又是个大孝子。所以家里矛盾不断。这次郭乡长的三叔过世了,郭乡长的老父亲,坚持要儿子大孙子给自己的弟弟披麻戴孝,尤其是大孙子,王翠花生的小儿子都不行。郭乡长的三叔还立下遗嘱,叫了他的唢呐班几个人作证,把他的全部财产留给李竹马。三叔这些年来东奔西走的赶场子,现在人的生活条件慢慢好了,很看重婚丧嫁娶。所以他也积攒了一笔丰厚的家产。也就是说李竹马等于是给自己的三爷爷当孙子了,继承了三爷爷的全部家产。王翠花自然不愿意了!当下要郭乡长的老父亲答应,以后,李竹马不能继承亲爷爷的遗产,也不能继承爸爸的遗产,因为他算三房家的人。郭乡长的老父亲自然是坚决不同意的,他到现在为止也没认可王翠花生的那个儿子是自己的孙子,他认为他跟弟弟一辈子都没分家,自己的孙子就是弟弟的孙子,现在大孙子李竹马继承兄弟的遗产合情合理,以后继承他的遗产也是合情合理,再后来继承他儿子的遗产更是合情合理。王翠花自然不愿意了,当下喊来了娘家人。非得让今天说个说法,非得给自己的儿子也争取一个名份。要不然这丧事就办不了。本来灵堂昨天就搭起来的,谈不拢,王翠花今儿早上起来喊来娘家人,给拆了。郭乡长这边亲戚自然不依,两边差点打起来了。关系复杂,事情乱。张所长周芒野秦果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关系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好,才把现在的矛盾焦点找出来。张所长在基层工作了这么多年,调节了无数的家庭矛盾,做这种工作信手拈来。只见他重重的咳了几声,声音洪亮,表情沉痛的说:“大家现在先不要吵了,帮忙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吊唁的人该点纸点纸,该上情上情,老人家,乡长,翠花,竹马,咱们到那屋里去商量。”
大家都去忙了,点名的几个进了李竹马的三爷爷生前居住的屋子。周芒野秦果也在张所长示意下跟了进去。王翠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定自己的娘家哥哥跟着一起进行协商。她坐在炕沿上,抹着鼻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张家表兄,你可要给表妹做主啊!我嫁给他郭碧玉十几年,给他生儿生女,操持家务。现在,他们竟然把我当外人,你说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王翠花的哥哥也说:“表哥啊,你是吃公家饭的人,是带法的人,你可要替咱翠花主持公道!咱翠花自从跟了他郭碧玉,福没享过一天,罪倒是没少受,他郭碧玉在外面干工作,家里油壶倒了的都不扶一把,翠花在家里,又要带孩子,又要干家务,还要种庄稼。”
“这些都不说了,可是现在,都已经判给他前老婆的儿子还要回来分家产,这事就做得有点过了!……”王翠花的哥哥话还没说完,郭乡长的老父亲生气了,他二话不说拿起手里的拐过来,朝着王翠花的哥哥就打了下去,边打边骂:“是个什么东西!跑我家里来,说长论短了!”
“你妹妹当年要死要活的,要跟我儿子,害得我儿子两口子离了婚,害得我孙子没了家,她干什么都是自作自受,我兄弟苦了一辈子,挣了那么点钱,说好了要留给我大孙子!”
“你们有什么屁意见!”
“可怜我兄弟死了都不得安宁,我兄弟在这办丧事,你们在这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
“你们给我滚!”
老人家拿着拐乱抡乱打,虽然他看起来身体还好,可他毕竟已经年近80了,跟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兄弟走了,他心里难受。抡起的拐杖还没打几下,咚,一头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