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保和今天竟然也不怕秦小兰,只管站在大门外喊秦果。这么没完没了,执着的喊,一定是有重要的事。秦果掀开头上的被子起身下床,跑了出去。刘锁勤还站在院子里跟秦小梅,秦小霞不知道说些什么,秦小兰手里拿着书,站在大门口的地方,对着外面不停的数落邓保和。秦果边跑边弯腰勾上鞋子,跑到门口用身子怼了一下秦小兰,跑出大门回过头,冲着秦小兰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闭上你的臭嘴!跟个泼妇似的,见人就骂!”
声音小到刚刚能传进秦小兰的耳朵,秦小兰气的双手叉腰往前走了好几步,都追上了公路,张口就要骂出来,一眼看见乡政府的那辆吉普车,从乡政府大院开了出来。周芒野坐在驾驶室,旁边坐着乡政府的马副乡长。马上换上平时的那种娇滴滴的笑。车子很快到了身边,车窗玻璃正好落下,马副乡长对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小兰。”
马副乡长就住在这排院子的最后一家。秦小兰往前走了一步,车子嘎吱一声停了,接着车门打开,马副厂长下车说:“我要去县里开会,有东西忘在家里了。”
又转身对周芒野说:“小周,等我几分钟。”
去县城开会,秦小兰正准备飘向周芒野的眼神,停在了马副乡长的脸上,试探着问:“马叔,我在县里的培训班学习,这段时间请了几天假,有复习资料放在宿舍了,我能跟你的车去县城把东西拿回来吗?”
马副乡长也在这云都乡工作好多年了,大家都是邻居,这点事情自然没有问题了,他马上答应:“这个没问题,不过我今天要开一天的会,早上10点,下午3:30,会开完我还要去郭乡长家转一转,代表咱乡政府去随个礼,回来差不多晚上八九点了。”
秦小兰忙说:“八九点回来没关系。我回去准备了。”
说完充满喜悦的眼神飘向周兰野。却对着马副乡长灿烂的笑,转身跑进了院子。周芒野一句都没听清马副乡长跟秦小兰的话,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马路前面的邓保和和秦果,两个人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邓保和看起来比较激动,手舞足蹈的。秦果就非常冷静,似乎在跟他讲什么道理。两人在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周芒野想着,踩下离合器,挂了个档,抬起离合器,加了一脚油,车子慢慢的滑行到了秦果邓保和旁边。停好车,探出头去问:“秦果,怎么了?”
秦果回头看见周芒野,如同看到了救星:“你还没走啊,不过没走正好。保和的大姐被大姐夫打了,打的很重,都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了,昨晚天才有人来报信。他想去看看姐姐,给姐姐讨个说法,他来我家借自行车,可我家自行车被我爸骑走了。他正在跟我说他姐夫大男子主义太严重了,动不动就打老婆。”
“你还送马副乡长去县城开会吗?保和的姐姐家在荔堡,在王离乡下面,城关西村上面的川里。”
“能不能让他坐你的车去荔堡村。”
荔堡村也是城关镇的一个村,就在去县城的路边。周芒野说:“好啊,你要去县里转一转吗?马副乡长去开会,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完了还要去郭乡长家随礼。”
秦果并不知道秦小兰也要去县城,但是她不想去县城,她想去邓保和的姐姐家看看。便说:“我不想去县城转,我想去跟保和看看他姐姐。”
“你把我们放在荔堡村。再送马副乡到县上开会。”
邓保和的姐姐是他家里的老大,早早地就结婚了,男人大男子主义很严重,婆婆也很厉,对她很苛刻。听说男人总是打她,婆婆防她跟防贼似的,她都不敢随便回娘家,有时候一两年都不回来一次,秦果都没怎么见过她。邓保和倒是去过几次,都是姐姐被打作为娘家人去讨说法的,但是好像没起什么作用。姐夫还是一直打姐姐,有次竟然追到娘家来打了,气得他爸把两个大儿子喊回来,带着他们兄弟三人,追到到姐夫家去评理。秦果虽然两辈子都没结婚也没男朋友,但是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了!周芒野说:“行,我把你们放到荔堡,把马乡长送到县上以后再转回来找你们。”
男人打女人,还打的那么厉害,不要说秦果难以接受,就是周芒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们家虽然奶奶从来以爷爷马首是瞻,但是爷爷从来不会动手打奶奶,奶奶对爷爷更多的是崇拜。父亲更是一切都听母亲的,两人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也多半是父亲让步。至于比他大三岁的姐姐,在家里那更是皇后一样的存在。男人打女人,在他的意识里是不存在的!他特别想看一看什么样的男人,无能到将老婆打得惊动娘家人的地步。邓保和当然非常感激,他虽然没跟周芒野正式打过交道,但是这些天也听卢菊兰秦果说起。马上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说:“周同志,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那天带我,秦果菊兰看电影,感谢你今天带我去荔堡。”
“跟你说啊,我跟秦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们家搬来林业站的时候,她才八九岁,上三年级了,那时候我们就一个班。”
“后来我们一起上上初中高中,一直是一个班呢……,”邓保和话匣子打开,一口气差点把他跟秦果的历史全部说了出来。秦果笑着打断他:“保和,人家又没查户口,你都快把几辈子的事情都说完了。”
周芒野笑着说:“快上车吧,马副乡长来咱们就走。”
两人刚坐上车,马副乡长出来了,秦小兰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来了。秦果看到秦小兰的装扮,差点倒吸了一口气。打扮成这样,难道也要跟着去县城。那可真是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