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

陆宜灵欣慰拍拍他肩膀，“男人会做菜，竞争对手少一半。”

郁声：有被针对。他们在菜市场采购了不少食材回来。回到家中，季寒言掌勺，陆宜灵就在看电视。做饭时，季寒言叫她。“你洗菜。”

“好吧……”还以为能偷懒呢。陆宜灵也爽快，开始择菜洗菜，郁声也插进他们中间，“我来。”

“郁声，你是狗皮膏药吗？”

季寒言扔下锅铲，蹙眉表示不爽。郁声垂眸，眸底掠过阴鸷，“你也不相上下。”

“……”“别吵了。”

陆宜灵制止。这两人是谁都看不惯谁。为什么给她一种这两人是在争宠的样子。陆宜灵无奈摇头，“季寒言你做菜，郁声，你……我和你一起洗菜。”

郁声面色缓和，低低嗯了声。季寒言胸口一股不知名的怒气冲天，他真碍眼……算了……他也就只有今天还能看看姐姐了。明天，乃至之后，世界上都不会存在一个叫做陆宜灵的人。她会消失。陪着他一起消失。思及此，季寒言胸口恢复舒畅。陆宜灵身体颤栗，神色怪异往身后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后好像有小人。厨房里只有他们三人。三个人一起下手，动作就快了。郁声眼神一瞥，忽觉季寒言嘴角的弧度就没有沉下来过。他可太有问题了。郁声撞了撞她的手肘，“季寒言是不是有点奇怪？”

陆宜灵循着看去。见他在笑。那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不如更像是解脱的笑容。“他人一直都这么奇怪。”

心里藏了很多事，指不定现在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这一点，陆宜灵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给郁声听。郁声皮笑肉不笑：“宜灵姐姐真了解。”

陆宜灵：“别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叫我姐姐。”

“……”煮饭做菜花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三人上桌。“姐姐，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嗯？”

季寒言买了酒，除了郁声不碰酒之外，陆宜灵都看见他举杯，还是这样轻松的氛围。她很给面子喝了一口。“姐姐，我很喜欢你。”

他一杯饮尽。陆宜灵：“等你出来后，我给你接风洗尘。”

“应该不用。”

季寒言清隽的脸上露出几分洒脱。郁声：“等他二十多年出来之后，你还要给一个老男人接风洗尘？那时，你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郁声，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季寒言恶声恶气。太烦了。季寒言怨念冲天。他有很多话都想跟陆宜灵说。但没办法。他刚煽情了一小会儿，郁声就要来破坏气氛。陆宜灵：“还有一个可能，或许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在了。”

她说的不在，意义很明确。死亡。郁声/季寒言：“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段，面色当即就不好看了。陆宜灵捂着笑，“没想到你们俩还挺有默契。”

“……”两人心里想着，这样的默契宁可不要。这顿饭，三人心思各异。陆宜灵想好好吃完这顿饭，不让季寒言以后进局子，留有遗憾。季寒言非常乐于见到她吃多点。那不仅是对自己手艺的赞同，也是促成他计划成功的一环节。郁声则是没心思吃，他好想带陆宜灵走。喝下小酌一杯的清酒，陆宜灵眼神迷离，意识涣散，话为说一句，昏了过去。郁声推她一把，勾了勾唇，“人我带走了。”

季寒言微笑，放下手中酒杯，“带不走。”

两人周身气场刹那间转变。郁声：“你果然有别的心思。”

“我季寒言，永远不会坐牢。”

陆父一直都在看守所里待着，这个案子属实离奇，很多明面上的证据经不起推敲，却也不能轻易放陆父离开。一直拖到现在。郁声抱起陆宜灵，侧首望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郁家的人会在一个小时后到。”

“她很天真，不知道你有多阴险，但你瞒不了我。”

郁声走出门，被拦住。季寒言手上拿着棍子，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他忌惮地看了看郁声的人，“我只是想带姐姐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郁声，你是郁家的小少爷，有的是人喜欢你。”

“我不能了……这辈子我只有姐姐一个人。”

“是她先招惹我的。陆宜灵我一定要带走，至于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郁声冷冷看他。“哈哈哈哈。”

季寒言忽然就笑起来，“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是吗？”

“没有。”

郁声搂紧了怀中的人，面色不悦，态度坚定。不知何时，季寒言手中出现了一个操作器。“我们一起去死。”

他半点不犹豫，按下按钮。首先是厨房，几乎是瞬间，燃起火光，热浪扑面而来。其次，是房间。客厅被火光包裹在中间。郁声俊脸苍白，嗓音尽量镇定，“你疯了！？”

季寒言是个疯子。他疯得很彻底。季寒言心若死灰，站在客厅中对着郁声平静讲述着自己的死亡遗言。“我从明事理后，就一心想着报复陆家。”

“结果，到头来，我竟然是被抛弃的一个，为了那些抛弃我的人，我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

“都怪陆宜灵，谁让她告诉我的。”

“她真可怜，非要接近我，没办法，她要么陪我一起走，要么陪我一起死。”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席卷着整栋房子，客厅只剩下很小的一个区域是比较安全的，郁声把人放下，找到了一点喝的水，浸湿帕子，捂住陆宜灵的口鼻。“季寒言，我让她跟你走。”

郁声脱口而出，想稳定他的情绪。“人给你，让她活着！”

郁声镇定不了，火太大了，这个疯子不想活没关系，陆宜灵要活着。他不能让陆宜灵死。季寒言仰头笑，眼角落下泪来，“不，大家一起死吧。”

“……”“季寒言。”

虚弱的声音从客厅安全的一角传出。陆宜灵清醒过来，妄图站起来却浑身无力，不仅是药效的缘故。也是因为，大概是时间到了吧。她嘴角扯出一抹牵强弧度，“你辈子走不了回头路，下辈子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