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我知道。”
手机铃声如约响起,接到方秦的电话,顾忆深的眉头早已皱成了一道峰峦叠障,只想彻底无视眼前争吵喧闹的乔羽淑的存在,掉过头简单地对电话那头的方秦答了句:“我马上过去。”
顾忆深挂断电话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冒着淅沥迷蒙的大雨,任凭它无休止地在脸上冲刷,像发了疯似的冲进医院,乔羽淑也跟着他后面跑,“忆深,你生病了吗?去医院做什么?”
“回去。”
顾忆深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为什么?”
乔羽淑不甘心地咬住牙齿,暗暗冷颤,顾忆深,为什么每次我只配得到你这样绝情的回应。也包括六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乔羽淑突然从心底涌出了陆子芽那张灿烂到让她害怕的面颊。虽然恨得牙根痒痒的,却也苦涩地抽噎了一下,然后就壮着胆子冲过去搂住顾忆深,却在双手还没碰到他结实的胸膛时,被顾忆深冷厉绝然的眼神吓得打起了退堂鼓。乔羽淑依旧深情款款地渴望着眼前这个轮廓绝美的男人,低声下气地哀求,“忆深,今晚去我那儿过夜吧,现在顾家大门肯定已经关了,不如明天再回顾家?”
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只是待一个晚上,也比待一辈子强,甚至是,哪怕他肯赏脸看她一眼,都如同坠落了人间仙境一般的飘飘欲仙。“不想让公司将你雪藏,就乖乖回去。”
这次的嗓音,比前一次更低昂,却夹杂着内心的怨结和厌恶,当他终于低下眼皮看她一眼时,早已是充满了扩张度的绝情。双眸紧盯着黑夜里依靠着车前灯才漂泊起来的大雨,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乔羽淑一眼,这个女人,就算不是导致他和陆子芽反目成仇的人,也间接有意无意地挑拨离间过,甚至做过那些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消失在面前,是他最想做的。“好,好,忆深……我,这就回去。”
乔羽淑咬牙切齿地转过身,仿佛嘴里在说着‘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乔羽淑会连本带利地把她欠我的感情债一丝不剩地还回来’这样的话。眼底只有心怀鬼胎和怨恨。其实早在下车前看到金澜医院这四个熟悉的大字的时候,心里的嫉妒就已经熊熊燃烧,娇嗔地抽泣了两下,在背过身的时候,暗暗叫着陆子芽的名字,在心里咒骂了成百上千遍,似乎还是不足以解恨。只剩下难以抑制的感情,在顾忆深心底铺张,突然像发了狂一样,拼命往医院的四楼跑,甚至连坐电梯,他也自认为都放弃了。原以为刚刚可以假装不在意那个女人,原本以为……原来一切都是空谈,再次看到那个让她爱得撕心裂肺的女人,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从前的记忆就一点一点地涌上了心头。陆子芽,尽管过了多年,我的心依旧是被你冷漠的钝器击伤了,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这个由他一手投资创办的金澜医院,这个陪伴两个人走过了整个高中时光的旧时回廊,直到现在,顾忆深才知道,原来走廊与电梯的距离,却是隔了一个世纪的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