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闻言也皱了皱眉头,看向李教授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赞同,这老李今天搞什么,这不是让小友当众下不来台吗? 李教授被爷孙俩这小眼神一瞪,瞬间感觉自己底气有些不足了,要不......就算了? 他刚想说话,身边的薛老弟哈哈一笑接过了话茬。 “瞧你这小子说的,时间怎么会不够呢?小友不是曾经当场作过画吗?我记得当时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吧?”
“额......这?”
白辰溪瞬间卡壳儿了,薛爷爷说的事是真的,他记忆深刻来着,舍与予确实在直播之中现场作画。 但是,这也不代表唐姐姐能够现在画出来啊? 万一人家上次有准备,这次反而没有呢?他跟着爷爷学画也有好几年了,十分明白临时作画的艰辛,那可不是想画就能画的,灵感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几位评委乘风而上,“对极对极,我们也想当面瞧瞧小友的作品。”
“这不是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吗,依小友的速度肯定是够了!”
要说在唐舒进门之前,九位评委依靠脑补觉得舍与予这个人有些本事的话,那么在见到唐舒的那一刻,以往建立起来的认知瞬间蹦跶,多多少少剩下了几分质疑。 这人当真是舍与予本人,而不是冒充了长辈出来玩闹的小娃娃? 他们家都有不到二十岁的小辈,虽然在他们的棍棒教育下也是人中龙凤,但在书画方面也没达到像是舍与予这个级别的。 总要试一试才知真假,真要是被人给顶替了的,那一会儿比赛开始了下不来台,还得他们整个协会来背锅。 他们必须要对参赛学员一个交代不是? 这边,白老见几人纷纷上前说和,便知他们有心要为难一下小友,刚想拉下脸来训斥几句,就听唐舒说话了。 “那晚辈就献丑了。”
唐舒淡然应对,一双眼睛依旧清亮,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 李教授几人听到当事人确切的回复,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渐渐露出深意,而白老看向唐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神采。 小友这是打算自证清白? 好聪明的娃娃! 要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出言,确实可以替唐舒推拒,算是解决了这件事,但其他人未必会相信。 唯有真正拿出实力,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好好好!我早就想亲自看看小友的画了,尽管画,咱们就瞧瞧!”
白老借坡下驴,给双方都搭了一架梯子,看向唐舒的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身后的白辰溪撇撇嘴心有不服,但如今大局已定自己也没了办法,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唐姐姐,我来帮你!”
哼,这帮长辈们太不地道了,九个人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了,就知道为难小辈。 羞死人了! 唐舒看了他一眼,笑了,“有劳。”
白辰溪三下五除二,帮助她把白纸铺平,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四宝。在两人的合作下,画卷端端正正的被展开。 “唐姐姐,你要加油哦,我坚决站在你这边!”
“好,我尽力。”
唐舒感受到来自小男生的善意,右手提笔,望着眼前的白纸沉默了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下一瞬,黑色的墨汁跃然于纸上。 由于办公室里的人比较多,有人则是选择站在了旁边驻足观看,有人则是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气定神闲的远远瞧着。 无论大家在做什么,都难以影响到正在作画的唐舒。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在旁边静静瞧着的李教授越来越郑重,双眸紧紧盯着眼前即将成型的画作,眼神之中透着几分狂热。 十分钟后,唐舒在画作的左下方留下了几行字迹。 落笔。 “好了,小辈不才,请各位前辈指点。”
唐舒的话音一落,原本在她身边一直负责打下手的白辰溪傲娇的挺了挺胸脯,把原本的位置让了出来,顺便还偷偷的凑到了唐舒的身前。 “唐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声音小到只有一米内的范围能听到,说是悄悄话也不为过了。 唐舒对上他崇拜的小眼神顿时笑了,这娃怎么这么可爱?怎么性子跟她家那个便宜弟弟一个样?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白辰溪的头发,“我见过你的作品,你也很厉害。”
“真的?!我只跟着爷爷学了三四年国画呢,爷爷经常说我还嫩。”
“真的,白老的眼光好要求高,你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天才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大家。”
唐舒说的是实话,就算是在大陌,白辰溪的作品也能算得上是小有所成,天分和悟性都是极高的。 “下一届全国书画大赛,你也可以报名试试。”
“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唯有在逆境之中不断磨练,才能最大可能的激发自己的潜能。”
“唐姐姐既然这么说,那我下一届就去试试!”
两人这边已经聊上了天,薛老等人早已经围到了办公桌前,一幅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幅凤凰图,左下角游龙惊凤般的写着四个字。 【有凤来仪】 “有凤来仪?”
画面之中,一只展翅而飞的凤凰正落于一棵至少生长了百年的梧桐树枝上,五彩的翅膀还未收起,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细长而柔软的脖颈弧线优美,背部微微隆起像是经常运动而形成的肌肉,绚烂的尾羽拖着像是一道火焰,其喙如鹰,其体态如鹤; 晶莹的赤色翎羽中,有规律排列的数颗白色圆点,流线型结构下夹杂着金色的纹路,透着一股天生的高贵与傲然,顾盼生姿间又隐约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好画!”
“确有【有凤来仪】之相啊——” 画中的凤凰既美艳又有气势,像是即将要凤鸣一般,如虹的气势唯有傲龙才能睥睨,象征着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权威。 “这意境......瞧着有些眼熟啊?”
“可不吗,跟上次咱们在白老家见过的那幅山水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