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结束时,又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慕七七软软偎在茶郁怀里,眼眸微闭,呼吸轻浅。二十分钟后,原本紧搂着慕七七的茶郁轻轻地动了。慕七七卷密的黑睫轻轻颤动,似被惊动了般不满地哼唧两声,把茶郁抱得更紧了些。茶郁的动作微微顿住,就在慕七七准备继续安然入睡时,茶郁终究还是把她的手臂轻轻从他腰上拿开了。慕七七顺势翻了个身,背对着茶郁继续“入睡”。茶郁起了身,幽邃眸子落在慕七七光洁的后背上,替她将被子掖好,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朝阳台走去。阳台的玻璃门打开,一阵沁凉夜风顿时吹入卧房,床上的慕七七只觉浑身一冷,身体蜷缩着抱紧了自己。茶郁站在幽暗的阳台上,看着外面冬雨绵绵,在未接电话中回拨过去。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响了许久才接通。“小蔓……”才开腔,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隐隐的抽泣声,剑眉倏然蹙紧,沉声问道,“小蔓,怎么了?”
“阿郁。”
路蔓的声音传来,是哭过后带着鼻音的哽咽,“连你也讨厌我了吗?”
茶郁眉头蹙得更紧,“我刚才在有事。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茶郁沉吟片刻,道,“把手机定位打开。”
一分钟后,茶郁看到手机显示路蔓正在距离权霆之别墅不远的街道上。再仔细一些扩大了看,就发现路蔓是在路边的,根本没有避雨!“路蔓,你疯了吗?在那里淋雨?赶快找个地方躲雨!”
路蔓自嘲地笑了笑,“我也觉得我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作践自己?”
床上假寐的慕七七就听到原本关上的玻璃门被人用力拉开,紧接着传来茶郁无比焦急的声音,“你立刻找个地方躲雨,我现在过来找你!”
拿过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看了眼似乎还在熟睡的慕七七,茶郁迅速离开。茶郁一走,慕七七原本闭着的眼睛便幽幽睁开,侧睡着目视着前方,平日里灵动清润的眸子此刻那样空洞苍茫。凌晨的冬日雨夜里,饶是夜夜笙歌的云城此刻也是格外寂静,似乎往日里的喧嚣都被这场寒冷的冬雨所湮灭。黑色布加迪威航疾速穿透雨幕,一路飞驰着往西山区的别墅群驶去。远远地隐隐看到前面的路边蹲着一个人,深踩油门停在了距离那人影一米处的地方。寒冷的冬雨密密麻麻地砸落在那清瘦的人影身上,引得那娇躯阵阵发抖。阔步上前,脱了外套罩在那人身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路蔓许是蹲得久了,被茶郁扶起来时一阵腿麻,扑在了茶郁怀里,茶郁便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脸色愈发阴沉了,但还是先把瑟瑟发抖的路蔓扶到了车后座,又把暖气开到最大,接着从后备箱拿了一直放在车上备用的休闲衣衫还有干净的毛巾出来,“你先将就着换上这个,我送你回去。”
话落,却见路蔓犹然无动于衷,仿佛失了灵魂的布偶一般一动不动。“你以为你把自己弄病了他就会心疼吗?居然还喝酒?”
茶郁抓着路蔓瘦弱的肩膀摇晃道。路蔓缓缓回神,侧首看向茶郁,茶郁才看到她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了许久。心口一痛,沉声道,“你先换衣服,别把自己弄病了。”
说罢,关了车门撑着伞在外面等着。几分钟后,路蔓从里面把车窗降了下来,衣服已经换好了。茶郁上了车,薄唇紧抿地沉默着往路蔓的别墅驶去。当初路蔓为了离权霆之近一些,特地把自己平日里独居的别墅买在权霆之的别墅附近,所以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你自己没问题吧?”
茶郁看到明显喝得很醉的路蔓,担忧问道。路蔓弯眸笑着,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没事。”
茶郁点点头。路蔓去洗澡了,茶郁则到路蔓的厨房去给她煮姜汤。等路蔓洗完澡出来,茶郁刚好煮好姜汤端出来。路蔓裹着白色浴袍,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看得茶郁直皱眉,“去换裤子,再把姜汤喝掉。”
路蔓看着茶郁,苦涩一笑,“阿郁,我没事。”
“去换掉,别感冒。”
“好吧。”
换上长款的家居服,坐在餐桌前喝着茶郁煮的姜汤,热气氤氲着眼眶,路蔓只觉那样苦涩,脑袋也因为喝了很多酒而沉甸甸的,全身上下似乎都不舒服。猝不及防地,大颗大颗的泪水就这样落进了姜汤里。茶郁站在一旁看着,薄唇紧抿,眉宇紧蹙。“阿郁。”
路蔓手捧着碗,汲取温暖,瓮声瓮气地叫茶郁的名字。“嗯。”
“你说我有哪里不好?就让他这么嫌弃我?明明知道……我在淋雨都不管……”路蔓说着,又忍不住哽咽了。“你很好。”
闻言,路蔓忽地抬眸,定定地看着茶郁。下一瞬,她已来到茶郁面前,仰首看着茶郁,苦涩笑道,“阿郁,要不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