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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谷成斌道别后,徐行来到自己位于金虹谷的洞府,袖袍一挥,打开阵法,走了进去。 “借元婴老祖之便,我已经掌控了一部分无量宗护宗大阵的权力……” 徐行打开洞府石壁机关,将藏在内里的千里传送阵显露了出来,暗自思索道。 这传送阵,是他在无量宗狡兔三窟的一窟。 只不过因为无量宗的护宗大阵,有禁绝空间阵法的效用,他一直没有轻易使用这藏在金虹谷的传送阵,避免被人发现。 如今他作为无量宗的元婴老祖,掌握了一部分无量宗的护宗大阵权限,此时再去使用千里传送阵,自是畅通无阻了。 “即使被发现,以我的地位,泽圣老祖和晏栾晴也不会多言……” 徐行自忖道。 想及此,他从纳物袋中取出了几枚灵珠,将其放在了传送阵的阵脚上。 千里传送阵开始运转。 一阵白芒闪烁。 等徐行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个地下石窟之中。 石窟之中,百年前留下的传送阵闪烁着五色的法禁,在壁洞顶部镶嵌的夜明珠,此刻也启动了蕴光法阵,投射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这是我从晏栾晴手上得到的《阴阳参同契》,你与我着手修炼,待功力积攒足够之时,一举双修,共破境界……” 离开石窟,徐行化作一道遁光,须臾间,便到了小环山宫殿,与玳姬碰面。 他从袖中掏出晏栾晴借给他的古书,递给了玳姬,并开口道。 “这就是夫君所言的那本双修秘典?”玳姬微点螓首,从徐行手上接过古书,翻看了起来。 “当初晏栾晴想凭借着双修功法,与我双修,借此突破元婴中期。”
“而那时,我仅是道丹境界,并未暴露金乌仙体……” 徐行目光微闪了数下,将发生在他身上的这段故事讲了出来。 元婴和道丹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按照普通的双修功法,晏栾晴哪怕再是功力臻至元婴初期巅峰,仅需一些纯阳之力就能突破,但这都不是当时他区区一个道丹境真君所能提供的…… 由此可见。 《阴阳参同契》这门双修秘典的珍贵之处。 如今,他和玳姬都是元婴境修士,若以此功为双修主修功法,得到的好处,绝对要比元婴配道丹要好得多。 “这门双修功法,确实比我红尘阁的一些秘术要好上不少……” 粗略看完古书后,玳姬沉吟了一小会,给出答复。 比《阴阳参同契》更好的双修功法,她不是没有,只不过要么是‘残篇’,要么受红尘阁的功法所限。 “大概四年时间,妾身就可将这部双修功法修炼入门。”
玳姬再道。 “那四年后,我再来找你,你这段日子,先委屈你一些……” 徐行点了点头,一挥袖袍,化作遁光,从小环山离开。 …… ……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间。 三载一瞬而过。 在无量宗的刻意引战之下,银环斋退无可退,不得已之下,只得与无量宗修士进行交战。 战争一起。 所有的克制瞬间化为乌有。 在这三年间,两派大战一次,小战十数次,共计陨落了十五位还丹真人,三位道丹真君。 “无量宗逼迫我宗交战,其底气就是宗门新诞的元婴道君常坤,还有一位即将坐化的泽圣老祖……” 银环斋内,江月道君坐在云台上,环视殿内的一众真君,目光冷淡。 她一袭鹅黄衣裙,雪颜玉肌,眉眼如画,看起来宛如二八年华的少女,而非一尊在北越国境内威名赫赫的道君。 “不知诸位可否对这个无量宗的刑天老祖常坤……有什么了解之处?”
江月道君沉声问道。 事关“常坤”的情报,她这个银环斋的老祖,早就已经得知。 此时询问, 不过是循例罢了。 “回老祖,我等对此人并无太多的了解……” 殿左首座的银环斋斋主察觉到江月道君审视她的目光后,硬着头皮上前回话。 “常坤常年闭关,并不外出行走,听说,他是散修出身,到现在也才五百多岁……” 她又补了一句。 “五百岁的元婴修士,在我北越国……可是稀奇事一件……” 江月道君面露冷笑。 简单将常坤的情报通过银环斋斋主之口,传于殿内的真君之后,她这才开始步入正题。 “无量宗之意,是逼出我派的元婴修士,与他们交战……” “泽圣老祖即将坐化,与他们比斗,对我派极为不利。”
“不过……若按照眼下无量宗这个打法,即使我们拖到泽圣老祖坐化身死,我派自此,也会一蹶不振。”
江月道君脸色阴沉,一脸不悦。 倘若仅是门下弟子交战,他们银环斋坐大了这么多年,中层实力坚厚,并不忌怕于无量宗。 但这次两派交战,无量宗屡屡有元婴修士出手,不讲武德,短短三年内,银环斋的损失实在触目惊心……。 这般打法,即使银环斋的修士知道老祖避战是为了大局,但难免心中会存了怨气。 如今。 留给银环斋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一直避战,待泽圣老祖身死之后,再行反攻。 要么如了无量宗的意,双方元婴修士一战决定胜负,看将死的泽圣老祖是否能拖死一位银环斋的元婴道君。 前者,会让银环斋的中下层修士与宗门离心离德,长久之下,于宗门发展不利。 此外,无量宗攻打银环斋,屡夺宝山矿场,长久以往,即使银环斋拖到了后面,但损失的资源、底蕴,可一时半会夺不回来。 而后者—— 江月道君等人不敢赌。 他们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元婴境,怎会为了底层修士,而去轻易浪掷自己的性命。 “我与师兄商议过了,眼下我派想要突破这个僵局,着手点不在战场上,而在常坤这个新晋道君身上……” 江月道君一扫殿内众人神色,开口道:“只要拉拢常坤成功,让其叛变无量宗,无量宗就会不攻自破。”
“常坤乃是散修,对无量宗自不会有什么情义可言。”
“夏师侄,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做了……” 她一一做出安排。 “这……” 银环斋斋主闻言,有点茫然无措。 她仅是道丹,又有何种本事去利诱一个元婴修士叛变,投靠于银环斋。 “江月师叔……” “这件事,请恕师侄不敢领命。”
她摇头拒绝道。 “夏师侄添居斋主一职,身份尊贵,日理万机,无暇去利诱常坤,也罢……” 听到这话,江月道君柳眉微挑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当面呵斥银环斋斋主,只是讥讽了几句。 “李师侄你呢?”
她目光看向殿右的一人。 她口中的李师侄是器殿长老,一向觊觎斋主之位,在银环斋内,素来立功心切。 “启禀江月师叔……” “早在去年,我派就已利诱了常坤数次,但每次都收效甚微……” “上一次去的郑师兄,已被无量宗打杀了。”
李长老打了个稽首,言道。 “竟有此事?”
江月道君杏眸微眯,做出了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大感惊诧道。 “既然如此,那只有本座亲自出面了……” 她叹了一口气。 以她城府,又岂会不知,经过与无量宗的三年交战,门派内的真君们也已经暗中联合了起来,将压力转移到他们这些避战享利的老祖身上。 能修炼真君境界的修士,没有一个蠢人,自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为老祖们争取反败为胜的机会。 …… …… 银环斋山门。 二百里外。 徐行和泽圣老祖、金虹老祖站在云端之上,打坐静修,神识盯着其山门内的一举一动。 对于银环斋的内部分裂,他们这三个无量宗老祖,并不知道。 不过这并不重要。 大军压境后,银环斋内部若没有分裂,反倒是稀事一桩。 “江月出来了。”
泽圣老祖修为最深,已到了元婴中期,他第一个感应到了江月道君走出了银环斋山门。 “看来银环斋终究是按奈不住了……,也是,幻影谷、极心门这大两派也已经明言,不会掺和到我无量宗和银环斋的交战之中了……” 晏栾晴微微一笑道。 有了徐行的提醒,谷成斌第一时间拜访了无量宗在北越国的世交宗门,请其出手,压制住幻影谷、极心门这两大门派。 泽圣老祖要拖银环斋一位道君身死的事,传遍了北越国,对于这等“好事”,不论哪门哪派,都是拍手称快。 有了这一个适当的理由,幻影谷、极心门当然不会轻易出兵,援救银环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北越国除了无量宗、幻影谷的其余四大修仙宗门,都想从中谋夺好处…… “妾身想要见一见常道友……” 江月道君走出山门,杏眸扫了一眼云端上的无量宗三位元婴,脸上露出忌惮之色。 她迟疑片刻,传音道。 “泽圣师兄,晏师姐,既然江月道君要见师弟一面,师弟也不好推辞……” 盘膝坐在火云遁上的徐行,见到这一幕,睁开紧闭的眼眸,微微一笑,说道。 和银环斋猜想的差不多,他作为后加入无量宗的散修道君,对无量宗自然没有什么忠心可言。 当然,他此行去见江月道君,并不是真的打算被其利诱,叛离无量宗,转投银环斋门下。 而是借这个机会。 适当的给无量宗一些压力。 “常某见过江月道君。”
徐行袖袍一挥,御使火云遁,来到了银环斋山门附近,对走出山门的江月道君打了个稽首礼,笑道。
“四十多年前,常道友以厌胜术斩杀我派仙才,妾身曾亲自下山去追,却没想到……” 江月道君看了徐行一眼,幽幽一叹,眸底露出了一丝悔恨之色。 席云玲将入道丹之境,在银环斋属于被高层看重的仙才。 倘若道途陨落,银环斋虽怒,但也不会派出她这个元婴老祖追捕杀人凶手。 然而,当时徐行使用的术法是厌胜术,这才致使她连忙下山,追捕徐行。 只是她没想到,徐行竟待在了鹤山坊市,一直闭关未出,连让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倘若妾身知道常道友有如此能力,定不惜攻破鹤山坊市,斩杀常道友。”江月道君摇了摇头,叹道。 “竟有此事?”
“这倒是常某捡了一个便宜。”
徐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之所以挑选鹤山坊市闭关,是因为鹤山坊市距离无量宗山门并不远,只有半日路程。 元婴老祖全力遁往,一刻就能到达。 即使江月道君在四十年前真的敢打破鹤山坊市阵法,对他下手,单是晏栾晴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其外,他待在鹤山坊市的时间并不多,累积下来,也就一年时间左右。这点,就足以让江月道君扑一个空。 “不过江月道友……见常某,想来应不是为了叙旧情……,或者言说对常某的饶命之恩……” 徐行脸色转冷。 “常道友勿急,这只是妾身一时感叹而已……” 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江月道君只能硬生生忍下了徐行的无礼,她勉强笑了一声,说道:“常道友是散修出身,对无量宗……,想来感情并不深厚,只要常道友愿意退出无量宗,妾身愿……” 说到这里,江月道君卖了一个心机,没有直言,而是转为神识传音,说给徐行听。 “不管是银环斋,还是无量宗,在北越国虽可以称作强宗,但在北越国之外,可就未必了……” “只要常道友有妾身所说的仙物,后面的修行,定会一帆风顺。”
江月道君突然提声道。 话音落下。 二百里外的晏栾晴以及泽圣老祖瞬间一惊,他们二人互视一眼后,看向徐行的目光,立即带了一丝警惕之色。 “好胆!”
“竟敢欺诈常某!”
见到这一幕,徐行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中了江月道君的阳谋。 什么仙物? 江月道君给他开出的众多条件中,连这仙物的影子都没有。 “想逃?给常某留下!”
徐行看向欲要逃回银环斋山门的江月道君,面带冷笑,当即袖袍一挥,使出玄黄一气控鹤手,对江月道君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