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总算是弄明白了找他是什么事儿,概括来说就是“学习钱不够还能盖大楼的先进经验。”
二舅先是统计了一下他们到底要盖多少楼。 加来加去,各个单位需求的集资楼一共是十五栋。 二舅默默给自己的管委会加上了两栋,那就是一共十七栋。 当然,公检法司一家还得加一栋,加到二十一栋。不加这四栋,拿啥赚钱? 总之,二舅的规划中,这个政法小区的资金来源一共有四种, 第一,个人集资款。 第二,各个单位的赞助。 第三,人民公园对面的门市房的钱。 第四,市场价稍低卖出三到四栋楼的利润。这个要几个大机关操作。不能明目张胆的卖房子。 二舅讲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把领导们听得频频点头,最后,几个部门的一把手简单碰了一下,刘山就很和蔼地和二舅说:“小杨啊,你看你说了这么多,先喝口水。你呢,大学毕业就进了县机关,虽然说不是我们政法的人,可是我们几位也算得上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吧。”
二舅总结了一下,领导的大概意思是说,既然杨主任已经考虑的这么全面了,你们管委会就直接把这件事干了就算了。当然,手续我们走,地皮我们拿,你们管委会就出出力,最后也能得两栋集资楼,多好! 下午四点多,会议结束了,二舅赶紧推辞了各位大佬“一起聚聚”的邀请,驱车去公安局抓了柳鹏程就回了大青山。 二舅觉得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他见多了喝酒吹牛比坑自己的,可是头一回见喝酒吹牛比坑舅舅的。 盖一堆楼,盖好了应该应分,出问题就是挨收拾,关键是这几个甲方太牛了啊!那可是公检法司! 你说还有比这更坑人的事儿吗? 柳鹏程坐在沙发上蔫头耷拉脑挨说,这次连姥姥都没有帮他求情。老太太上次那个柳鹏程不和家人商量就不想要房子的火气还没消呢。 还是姥爷笑着说:“这不是坏事,你的问题是什么?第一是毕业开始就一直在机关,缺少实际工作经验。第二就是人望。你这个事儿要是再干好了,全市的公检法司干警都念叨着你的好,这就是人望。没准这市小鹏给你争取到的一个机会呢?”
柳鹏程想问问谁帮他交的钱,总得还人家啊。可惜没人搭理他。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大凯终于回来了。 看来大凯这次出去很有收获,整个人都看上去沉稳不少。 这是大凯朋友开的一家小饭店,就五个包房,人够了就挂“客满”,价格虽然说不便宜,但是也没有像后来的那些私家菜一样贵到天上去。 包房里就三个人,大凯,葛亮还有柳鹏程。 其实包房里的三个人里,有两个人都面临着选择问题。 葛亮也面临这这个问题。 其实葛亮还算是个打工的。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鹏程非常惊讶,他一直以为葛亮是回家创业自己当老板呢!没想到他回家,租摊位等等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他们厂子的。葛亮就算是个吃奖金的员工。 他们厂家的老板也说了,也欢迎葛亮自己做,尤其是面对草原省的市场,说实话老板也不放心啊,谁知道葛亮拿着厂家的名头干啥了,要是葛亮是个经销商,那就没有问题了,你给钱,我给货,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凯这次不仅去吃了肯德基,而且还混进去打个星期工。 柳鹏程问大凯咋想的,大凯说,我师父说了,我是厨子,厨子就是做菜,开饭店呗,等到我能理解那么深了,自然就往那边奔了。 柳鹏程到现在为止,一直都非常敬佩大凯的师父,他师父说的很多话,对柳鹏程也很有启发。 几人吃吃喝喝到了九点多,也就各自回去了,由于时间太晚了,葛亮就在大凯那睡,关于自己做老板的事情,他也还想和大凯唠扯几句。 柳鹏程回家看郑浩也有点晕晕乎乎的意思,就打了个招呼,洗了澡,看了一会自考书就睡觉了。 半夜两点多,柳鹏程呼机响了。 柳鹏程看了看号码,不认识,也没有和家人和小伙伴规定好的暗号,于是继续睡觉。 刚要睡着,呼机又响了。 一看号码,还是不认识。 继续睡觉。 这次传呼机又响起来的时候,柳鹏程精神了。 因为他听见了是两台传呼机在响。一台是他的,另一台显然是郑浩的。 他听见郑浩已经在开始穿衣服了,他也开始穿衣服。他和郑浩的习惯都一样,每晚上睡觉之前都要整理衣服,到最好穿的状态,然后再去睡觉。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依旧在闪烁灯光的传呼机。 传呼时间是凌晨两点五十七分 号码就是他们办公室的号码。 后缀尾号1110 意思就是不用回电,立即集合。 当柳鹏程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郑浩已经在门口一边做着热身动作,一边等着他。 柳鹏程的摩托已经在车库里了,他俩也没有自行车,这个点儿估计大街上也找不到出租车,他俩最快的到达办公室的方法也就是跑步了。 两人刚刚跑出食品公司家属大院,一辆212吉普就开了过来。开车的是队里的联防员小周,副驾驶上是董老师。 上车了之后,小周说:“娜姐让我去接董老师,董老师说没准能把你们等来,果然等来了。”
柳鹏程问:“出了什么事儿吗?”
小周说:“我是转业到这边,不是本地人,但是走的时候听娜姐说什么车行,大虎什么的。”
董老师说:“应该是兄弟车行的大虎出事了。”
兄弟车行的大虎,说白了就是个自主创业的刑满释放犯,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刑警队凌晨集合?难道是被杀了? 大虎没死,离死不远了。 全身十几处骨折,除了打斗的伤痕之外,都是来自于严厉的拷问。 柳鹏程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外,两伙人泾渭分明地在过道两边,都看向亮着的“手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