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镇，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柳鹏程几人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一边往县城赶路，一边打电话。柳鹏程在路上一直在打电话，而随着他的电话，庞大的警察系统开始迅速查找钱兰的消息，她就是钱婆。　　这个钱婆的消息非常难找，因为他的户籍地也不是这里，而且户籍地派出所，分局随着户籍所在市的发展，重新划分行政区域，全部都重建了。她的年岁又大，资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输入计算机，只能手动查找。　　柳鹏程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直接去了县局，直接开始查人口买卖案件的信息，可惜还是一无所获。这个蒙山县，由于交通不便，经济落后，观念保守，向来是人口买卖的“买房市场”，甚至有点倾销地的意思，别的地方卖不出去的，都弄到这里来，已经不止一个人贩子这么说了。至于往外卖就算了，女孩长大了，总有家庭条件差不多的人家求娶的，而且还有不菲的彩礼。　　到了下午四点多，那个钱婆的消息打探到了，原来她在监狱！　　而且还是一个柳鹏程非常熟悉的监狱，汽车城！　　关彤在电话里说道：“你要去一趟吗？”

柳鹏程说道：“其实最好还是去一趟，但是太远了，交通也不方便，关键是hi时间不够用，别的监狱也就算了，既然在汽车城，不去就不去吧，这样，你把需要问什么整理出来，那边一定会问出来的。”

关彤是知道瑞龙和汽车城的合作关系的，她也没法不知道，汽车城和瑞龙的合作，都成了企狱合作的典范了。她想了想，不管从哪里出发，谁去，都会浪费不少时间，于是写了一份审讯提纲，给柳鹏程发了过去。　　总局发了协查函，柳鹏程立即打电话，并且把修改过的审讯提纲发了过去，后面加了八个大字：一定要快，一定要细。　　等忙完了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三个省厅的侦查员也回来了，柳鹏程说道：“正好一起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

几人也没心思找地方，就在政府招待所的餐厅找个包房，点了几个下饭菜，点了些饮料。　　吃上饭几人都是狼吞虎咽，柳鹏程这才知道，不仅是自己没有空吃饭，这三位也没有空吃饭，不过他们的运气比柳鹏程好一点，在车上居然翻出了一袋奶油夹心饼干。　　柳鹏程心说以后车上真要放一些干粮了，哪怕过期就换呢，总比饿肚子强，却想起来自己没吃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只有一张嘴，一直在打电话。人家小谷和李警官吃了路上买的面包和火腿肠。　　柳鹏程打电话不仅仅是钱婆的事情，还是审讯方案的事情，现在一共有三个审讯方案，就看最后这个王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柳鹏程也知道了这三位刑警一天之内的收获，可以是收获满满啊。　　最年轻的小王说道：“我先说吧，我这个简单，今天我去了镇中学一趟，查到了那个高俊玲的中学老师，初一初二都是她的班主任，她已经退休了好几年了，好在她家就住在镇子上，学校也知道地址。她的说法和刚才柳主任说的高俊玲的同学的说法是基本一致的，高俊玲在初一，初二的成绩都很好，老师都以为她能考上师专，端上铁饭碗，那老师说，只要高俊玲稍微用心一点，就算是考不上师专，考上商专也没问题，那出来也是不错的工作。”

柳鹏程点点头，那个年代，商专毕业都是分配到商场，各个国营副食店，最差的也能分配到供销社，这可是非常不错的工作，“八大员”可不是白叫的。　　小王继续说道：“可是到了初二下学期，高俊玲就不怎么好好学习了。这位李老师找她谈过心，也没有什么效果，甚至这位老师还去她家里家访过，也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家里根本不把她的学习成绩不当回事。”

这就不对了。　　要说这种山村不把女孩子的学习成绩不当回事，也非常正常，但是有两种情况，一般的情况是例外的，第一种情况是学习非常不好的。别的不说，你回回考试不及格，次次排名倒第一，人家家长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第二种就是高俊玲这种学习成绩好的，能考出去，端上铁饭碗，那可就不一样了！对于一个农村的家庭，完全可能是“一人得道”的事情啊！这种非常有可能考上中专的尖子生，突然不好好学习了，这谁能受得了啊。一般的家长早就急眼了，哪有这位李老师说的，家长不大当回事的事情啊。　　小王继续说道：“后来升入初三，这位李老师就去尖子班当班主任了，对高俊玲的情况就了解的不多了，可还是找她的班主任问过她的情况，本人也找她谈了两次话。　　一次是刚升入初三的时候，告诉高俊玲不要因为没有升入尖子班气馁，还是有机会重新进入尖子班的，还有一次就是升入初四之后，说高俊玲基础非常好，接着大复习的时候好好学习，就算是考不上师专，商专，也有机会考上农专，粮校，出来也是铁饭碗。可是两次谈话都没有什么效果，具体原因，当时李老师也是尽力打听了，没有什么结果。”

柳鹏程点了点头。　　另外一位楚警官说道：“那我们说说我们俩的情况吧，我们找了当地派出所的一位副所长陪着一起去了村里，向左邻右舍打听了老高家的情况，尤其是四个闺女的婚嫁情况。　　先说这户人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和大家一起种地，高俊玲的父亲，叫高大福，有点木匠手艺，农闲的时候会找点活干。这才能养活四个姑娘，而且个个都供到初中毕业。”

柳鹏程打断了楚警官的话：“那地方那么偏僻，木匠应该挺赚钱啊，别的不说，一般的人家要是在县城买家具，运费就得多少钱啊。肯定是本地找木匠打啊！反正山里也不缺木材。”

楚警官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这里也确实产木材，木匠生活的也真的不错，可是这个高大福啊，虽然拜了师，算是正经学木匠的，可是他没学出来，就是自己接不了活儿，太精细的木匠活干不了，只能给人家打下手。”

柳鹏程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继续说。”

楚警官说道：“所以说，他家虽然有高大福出去做木匠活补贴家用，但是养活四个姑娘，还得供着读书，生活也和其他的村民差不多。平时这家两口子也不喜欢和别人多沟通，但是也不是各色的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从来不缺席，随礼该多少钱就随多少钱。村里人有人家具，甚至是房子有了什么毛病，找高大福修修，也没问题，从来不提钱的事情，给点钱就拿着，也不客气。不给钱给买两盒烟，送一篮子鸡蛋也不嫌少。”

柳鹏程点点头：“他家的几个孩子呢？”

这个时候吴警官说道：“孩子婚姻的事情，我们打听了，也和市局，省厅联系了。他们家的四个孩子都是嫁的比较远，邻居反映好像从来没有回过娘家，两个大人说的是孩子嫁出去了要顾着婆家，而且家里太远，就没回来。但是大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说别的，你嫁人总得生孩子吧，哪有孩子没见过自己的姥姥，姥爷的。”

柳鹏程直接问：“有没有可能全给卖了！”

楚警官说道：“这个不太可能，就不说高俊玲的丈夫在世的时候就是正常的夫妻。不然我们警察也不可能调查不出来，我们在省厅的帮助下，找到了老三高慧玲的下落。我还和她通了电话。”

柳鹏程这就很有兴趣了：“怎么说？她是不是被卖的？”

楚警官说道：“不是，她丈夫是南源矿务局一矿第七采矿队的副队长，比照行政级别的话，是国企副科级干部。她本人也有工作，是南源矿务局技校食堂正式全民制职工。”

那基本就能确定不是拐卖了。　　柳鹏程眉头紧锁，这个老高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