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配合地坐在一边，让律师问他们想知道的东西。“爸，我们先出去等，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尽量将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我们再按照你所说的查找证据，我相信你离出关押所的时间又近了不少呢。”

叶妮嘉欢欣鼓舞，这都还没有开始问，她已经为叶林胜诉而喝彩。林煜文无奈地跟叶林打了个招呼，然后拉着叶妮嘉的手离开了审问室。审问室里，四个律师坐成一排，一个主问，其余三个律师做着记录，并需要在最后对一些疑问做提问补充。叶林又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坐在四位律师对面的他无比从容，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叶先生你好，我们是您之后的辩护律师，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您，希望您能冷静想想，然后从容应答，一定要想仔细，连细枝末节也不要放过，咱们慢慢说也没有关系的。”

坐在正中间的是叶林的主要辩护律师，也是整个律师团队的老大。他是律师界的传奇人物，从来不随意接案子，接到的案子从来没有失败过，作为律师界的一块金字招牌，当然他的出场费用也不低。换做鼎盛时期的叶氏，在考虑到要请林律师当辩护律师的时候，也要再三考虑考虑。“好的，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仔细想明白了再给你说。”

叶林深吸了一口气，像个乖巧的小孩子坐在桌子对面，双手交叉平放在桌面上，从容中带有轻微的期待和小紧张。“好的，叶先生，我想问问你，在公司破产前的一个星期内，你跟哪些人接触过，参加过哪些酒局，若是有酒局的话，你跟哪些人喝过酒，有没有提到什么敏感的话题？”

林律师是个经验十分丰富的工作者，在当律师之前，他是个侦查员，小细节上面的东西他十分敏感，别人的一个表情动作中，他都能判断出很多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叶林在听他问题时候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林律师的脑海里面过滤筛选，然后形成数据。这些东西林律师全都以文字的方式形成在笔记本上，至于叶林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被其他三个律师一字不漏地记在本子上，等问答完毕后统一带到律师事务所整理汇总。公司出事前一周，这不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吗？叶林绞尽脑汁开始想当时的画面。那时候叶林每天都很忙，忙着在各个应酬桌子上推杯交盏，忙着跟各个不同领域的人交换名片互相寒暄。即使已经做到叶氏老大的位置，叶林的工作态度，还是像一个兢兢业业的业务人员。叶林把他前一周里见过的人的身份，在什么时候见的都给林律师说了个遍，边说还边想，生怕有所遗漏。叶林先前只是怀疑那个人，但林律师这么询问肯定有他的道理，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他还是绞尽脑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挨个儿说了一遍。林律师速记很快，问完一个问题后又问下一个问题，例如公司都做那些业务，跟C市的哪些企业有合作往来，有没有因为项目的事情跟人结过仇。在C市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跟别人结仇，不过那些事情都过去好多年了，小企业想要扳倒叶林，跟蚍蜉撼树无异，叶林并没有把嫌疑引到那些小企业身上。倒是几个大企业，叶林都跟林律师说了个遍，叶氏如今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也不在乎内部信息泄露的问题。直到探监时间到了，林律师的团队才跟叶林道别，叶妮嘉进来又跟叶林说了些话，大多都是让叶林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想不开，等下一次审判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叶林听完后心里宽慰了不少。律师团队跟叶妮嘉他们分开走的，叶妮嘉在林煜文的车上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看着叶林的时候想哭，离开的时候也想哭，只有叶林能让叶妮嘉变得那么失控。林煜文都被脆弱的叶妮嘉给磨得不行，他一边开车一边拍拍叶妮嘉的脑袋，满眼宠溺道：“叶叔叔会没事的，你看他今天配合得不是很好吗，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是无辜的，但主动配合林律师他们，就是证明叶叔叔是被人陷害的，或者是他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主动来背这个黑锅，今天也算有了个很大的进步，你应该高兴才对，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了。”

林煜文以前从没有觉得自己会像哄女儿一样的来哄叶妮嘉。听到叶妮嘉软糯的哭声林煜文心都化了，再不好的脾气，顿时也烟消云散。“我又不是故意哭的，你想啊，我爸这才进去多久？都还没定罪呢，就被当成罪犯一样，还戴手链脚链的，你都不知道我爸之前和现在相比苍老了多少，我第一次去探监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人了呢。”